沈智勇一早出门钓鱼,通常下午三点过才会回。中午就他们母子在家,沈持让和父母没话聊,反复提起的也只有沈云铮了。
他拿了个小独凳坐他妈对面,帮着掐四季豆,说:“别担心。”
冯秋月摇摇头,道:“怎么可能不担心。”
“云铮今年也23了,也没听他说找对象的事。”她瞥沈持让一眼,“你也是,该成家成家,收收心。爸妈没本事,帮不上你什么,咱们家在城里没房,没车,自然没姑娘愿意嫁过来受苦。”
“爸妈对不起你们。”
话说得直白,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沈持让想说自己生病了都很难再说出口,好像这时候说什么都是为这个家平白增添负担。
心尖酸胀,他垂下眼帘去捡菜篮里的一截四季豆,开口道:“别怎么说。”
冯秋月叹了口气:“等我和你爸走了,还是希望你能多帮着你弟弟。他刚工作,在城里安家落户会很难,你多帮着他。”
母子俩这样坐下来单独说说话的机会很少,冯秋月今天的话尤其多,絮叨个没完。她安排着以后的事,说着明年的安排。
她说沈云铮年纪不小了,明年他们打算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以后当婚房用,让沈持让也帮忙添点钱。
她说他们不亏待谁,俩兄弟一人一套房,家里这房子以后等他们走了,就是沈持让的。
沈持让一直都知道父母偏心,但尽管被区别对待这么多年,这会儿心里还是会觉得堵。
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像是来这个家还债的,还房贷、赚钱重建老家房子、供弟弟上学的生活费。冯秋月一句没有亏待谁,让沈持让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