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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还凑近了些,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吗?”

周绥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最上头的冰,手指头红了一块,又冰又麻。他看着冰盆底下,李重衡抱过来时就已经化了一滩浅水:“喜欢。”

“那我再替你扇扇,我知道他们都怎么做的。”李重衡喜笑颜开,将折扇抽了过来撑开,跪坐在盆前、周绥的对面,挺直身板卖力地扇了起来,将过了冰块的凉风都送去周绥身边,“舒服吗?”

周绥点点头,从前瑞王府的下人也总是这么干的,但他不喜欢李重衡这样跪坐着替他扇凉风,于是便将他扇风的手按了下来:“别忙活了,你也流了不少汗,凑近些去去暑。”

周绥想要拉他到自己身边来坐,没想到李重衡窘迫地摆摆手,满脸不好意思:“我……我刚干完活儿,身上汗味重……”

“我什么时候嫌过你?”周绥勾勾手,“过来,顺便考考你前天教过的诗文。”

李重衡哦了一声,这下是没理由拒绝了。

周绥也不知道李重衡近日是被谁打通了读书识字的任督二脉,自上次后就神秘兮兮的。

先是明明在看书却躲着周绥看,后是难得一次被周绥瞄了个现行却是在读那些俗得不堪的风月情诗——虽然读得大半节都是错音,还磕磕巴巴的。李重衡的表情严肃认真,好像也是真的悟不懂,所以周绥便重新担起了正确教李重衡读书识字的任务,趁他空时教教他,以免“误入歧途”。

周绥瞧着他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直接背。

李重衡有些紧张:“梅子留酸……嗯,软齿牙……牙……芭蕉分绿与窗纱……纱……”

他张嘴“纱”了半天,看着周绥愈发紧张,本来记得好好的诗句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脑海里啪的一声,直接越飞越远。

周绥也不急,等他“纱”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最后“纱”都快变成“丝”了,他才把人拽回来:“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