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廷眼睛一亮,“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你认识的?”
却不想侍应生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偷偷抬眼瞧了瞧神色不明的七爷,犹犹豫豫道,“不,不认识。”
沈亦廷笑了,和阿跃交换了个眼神。
阿跃托起茶碗,纤细的手指轻捏茶盖刮了刮浮沫,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侍应生不寒而栗,“你新来的,有些规矩还不太懂,这也是我最近忙,没有好好教导你们的缘故。既然是我的责任,所以,今儿才给你一个机会,也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沈少的问话,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侍应生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饶,饶命,七爷饶命,跃少爷饶命。”
阿跃低头喝了一口茶,冷冷道,“说。”
“我有个朋友,是做那个行当的,听说这里的客人都是出手阔绰的有钱人,所以央求我在当班的时候,放他进来找点生意。”侍应生竹筒到豆子一般,“这里的规矩我说给他听过,所以熟客他是不敢打扰的,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位老外身上。”
“哦?”‘色’里是明令禁止做皮肉生意的,如今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腌臢事,失了颜面的阿跃一张脸阴沉下来。
侍应生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继续说,“开始还没什么,他们在店内谈好后,我朋友就先去酒店等他。可,可后来,”侍应生说到这里,突然磕起头来,虽然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还是发出怦怦的声音,“七爷,跃少,求您救救他,他是被逼的,被逼的呀。”
感觉另有隐情,沈亦廷走过去扶侍应生起来,“你有话好好说,虽然这里有自己的规矩,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更不会白白看着你们被外人欺负。”
但侍应生并不敢站起身来,继续泪涕横流的保持跪姿,“那老外诱我那朋友吸毒,在他染上毒瘾后,就逼他不断介绍新人给他,还逼他去卖毒品。”
阿跃冲到侍应生面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啪地一个耳光,侍应生嘴角顿时留下血来,“看来这里的规矩你是一条都没记住啊。”
侍应生吓得脸色煞白,捂着被打肿的脸,“他们都是在外面卖的,都是拿到其他人的地盘卖的。跃少,他是被逼的,被逼的。”
阿跃一脚把他踢到在地,“那你也是被逼的?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难道说,你在这里面也分了一杯羹?”
侍应生翻起身来再次跪好,“我没有,这种钱我不敢要的。可我那朋友对我有恩,我怕,我怕说出去,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说着又磕起头来,“跃少,求您饶他一命,我愿意替他承担一切责罚,就算要我这条小命都没有关系。”
沈亦廷轻咳了一声,才让阿跃忽然想起,房间内还坐着位警官。
他收回准备再次踢出的腿,笑意不达眼底,“看来你还挺讲义气?还说你没拿好处,没拿好处,你会这么好心?”
侍应生跪在地上抬起头,满脸眼泪鼻涕很是狼狈,“我和他是老乡,刚开始我们年纪小赚不到什么钱,正好我又生病了,他,他为了给我治病,就走了那条路,一旦踏上那条路,想回头太难了。原本,他也打算,再做最后一年,然后靠手里的积蓄回老家做个小生意重新开始。没想到,没想到,那个老外骗他染上了毒瘾。呜,呜,呜……是我害了他,是我,跃少,规矩我知道,我愿意替他接受责罚。请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阿跃不好继续发作,给保镖做了个手势,将口中不断求饶的侍应生拖了出去。然后直挺挺站在七爷面前,满面惭愧,“七爷,这事是我失察,我有负您的信任,我愿按规矩接受责罚。”
七爷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茶,目光滑过房内的每一个人,“有什么失察的?出什么事情了?嗯?我老了,刚才不小心,打了个瞌睡,你们跟我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沈亦廷立刻会意,忙做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刚才?刚才我们不就是坐在这里聊字画来着?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小七叔,我知道您对字画这种东西不敢兴趣,不过,您竟然睡着了,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裴震宇,就见裴震宇微微一笑,“字画这些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却挺感兴趣,以后有空,你跟我多讲讲。不过,今天太晚了,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七爷的休息了。”
七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如今看来,这老外应该和天花板里的摇头丸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因为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地面上的规矩,还是背后有着更大的隐情。哦,对了,亦廷,知道你喜欢字画,七叔这里正好新得了几幅,你跟着阿跃去瞧瞧,有看上眼的呢,就拿回家挂着,放在七叔这里,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