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然相信这个世界上,肯定不止他一人这么想。

住在这片居民区的老年人较多,所以刚过八点整座小区便陷入酣眠般的安静。所以一举一动在这寂静里会无限放大,甚至连屋顶猫咪拉长的叫声都一清二楚。

房间拉上了窗帘,屋内摆设在光线下变得影影绰绰,轮廓昏暗不清。原本放在床上的伯恩山玩偶被人送到了地板上,鼻子委屈巴巴抵住床沿看躺在上面的两人。

面朝里的人身形消瘦,环抱住肩膀缩在墙角里不吭声,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与之相反的,盘腿坐在他身边的少年支着下巴,手指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青年的背部,轻柔又无声的节奏像是在安慰受惊了的人。

“哥哥。”

不想让丁玉这么放任自己沉沦在过去,李墨安想尽办法也要将他从糟糕的情绪中拉出来:“明天早上附近好像有早市,哥哥一起去逛逛吗?”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关于自己对早市这种东西的猜测,全然忘记原本人设是个家境贫寒的流浪画家。李墨安说有些困倦,眼睛中也泛起了泪花。

“哥哥,别不理安墨嘛。”

当他提着气说话时,声音与变声期前没什么两样,更何况李墨安那张脸极具有欺骗性,以可怜兮兮的目光注视时没有人能拒绝他任何请求。只是除了丁玉,李墨安从未用这种眼神看待任何人和事。

可陷入深沉绝望中的丁玉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他木然看着一处小小掉了墙皮的凹陷,大脑里的轰鸣简直跟狂风骇浪般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