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愣了愣,就看到今日见面以来一直冷漠相对的人神情像是滴入清水的颜料一样浓烈了起来,他像是忍无可忍般地浮现出厌恶:“不要拿你碰过他……的手来碰我。”
这话避无可避地将两人拉回几天之前的情景,柏钧沉默了一会,温和地说:“抱歉。”
在沉闷的气氛中,柏钧接过棉质的衬衫换上了。他早上打理好的头发在穿衣途中被弄得有些乱,换好衣服之后就再没有理由继续呆下去了,他站在那里半响,还是说道:“我没有把你当做小孩看,只是……只是习惯了。”
他低声道:“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才选择隐瞒,结果证明,是我太自大了。”
柏钧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来:“世界上还是有许多人是很值得喜欢的,不要因为我就丧失了对这种事的信心……我的意思是你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他实在说不下去,也无法再忍受被季珵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于是狼狈地站起身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柏钧还没转过身,就听到季珵冰冷的声音:“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柏钧:“你在跟我说那些情话的时候,是不是前一天晚上才刚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
柏钧低下头:“我并不想跟祁霁在一起……”
季珵问:“只有他吗?”
在漫长的寂静之后,柏钧才说道:“还有我的叔叔。”
他竭力想要保持一个年长者的体面,他想要将这件事浪漫化或者尽量讲得轻松一些,在祁霁面前他就是这样做的。越多的放大当年和戴文晋开始的那段经历中他的主动性,柏钧就越多的能从中捞到一些虚假的自尊,所谓的浪荡、风流成性在后来或许是真的,那就不妨向前追溯,像是真的完全由刚成年的他去勾/引那个男人一样。这种时候那些对他薄情放/荡的诟病反而变成了一种保护,他几乎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