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地站着,张开手臂挥舞:“啊!好凉快,好爽!我好想写歌!”
我拉他的袖子,他不坐,语无伦次地大声嚷嚷:“我就要成名了!等我的歌——红遍大江南北!等我成名我火……”
“再不坐下,等你火了这段被人拍下来就是你的黑历史……”
桑吉要面子,一听果然乖乖坐下,捂着脸喃喃:“不要黑历史……”
我也醉了,嘿嘿地看着他笑。
酒精果然能产生多巴胺,脑袋虽然晕乎乎,但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就算活不到明天,也没什么值得遗憾。
如果有,大概就是看不到桑吉成名的时候,是不是还爱穿非主流的黑皮夹克。
桑吉喊累了,困得点头。
“给你叫辆出租送回家?”我问。
“不,不用。”桑吉掏出手机,“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送我回去。”
我趴在桌子上,闭眼小憩:“随你……”
“哥……我在外面喝酒,跟朋友一起……地址发你……”
桑吉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睡着了。
秋风扫的落叶估计是都压在我身上了,背后沉甸甸的,被露水浸透,凉意深至骨缝。
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唇边,凉丝丝的,梦里我将身体缩在落叶中,将自己埋起来。
就像死去之后那样,将身体埋葬。
秋末的凌晨太冷,我被冻醒了,朦胧间睁开眼,章陌生的大脸闯进来。
过度优越的五官被无限放大,扑面而来的冲击力,吓得我一个哆嗦。
当街表演掉凳,我摔得四脚朝天,感觉屁股都开花了。
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肩膀上披着的衣物滑落,我随手拽过来,是一件西服外套。
我捶了捶脑袋,这么疼,肯定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