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比这更差的环境都住过好多年。
活了二十七年,谢沥没离开过江城,这是第一次出来。
他妈是当时风靡江城的ktv楚王宫陪酒小姐,不知道跟哪个男人鬼混出了他,放养着到了十四岁,然后他妈得肺癌死了,他长得好身手也不错,就跟着楚王宫的老板做事。
没过几年国家扫黑除恶除抓典型抓到他老板头上,楚王宫就这样作鸟兽散崩了盘。当时他一直跟在经理陈瑞华队伍里,陈瑞华拿着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开了家酒吧,还是让他看场子。
想在这行分一杯羹不容易,黑白两道关系都得走,他们做了几年终于有点起色,半年前陈瑞华十四岁的女儿来店里被人下了药,对方关系惹不起,可这种事惹不起也得惹,硬出口气的代价就是关门大吉。
酒吧倒了,谢沥也失了业。从来没有过这么多清闲时间的他打算出去走走,看看江城外的世界。
在一方天地里困久了,容易失去自我。
空调发出咵啦啦的排气声,浴室花洒泛着陈旧的黄,透明的材质能清晰看见里面的滤石和流动的水,打开后只有一半的孔能出水,缝隙里渗出的形成水柱,顺着谢沥小麦色的手臂往下流。
他简单洗了个澡,躺到床上,肌肉终于松弛下来,很快便进入浅眠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尖锐的打骂声,划破宁静。
“你他妈还跑!给老子进来!”
“不进来的话,老子就在路边办了你!”
“啊啊啊啊——”
“让你偷老子的串儿!一个男的,长得这么好,今晚给哥几个操上一操,偷吃的东西就算了。”
谢沥烦躁得用枕头捂住耳朵,他非常后悔没住那个贵三十五块钱靠近市中心的宾馆。
楼下的叫声越来越惨烈,这一片的几家宾馆不少房间都亮了灯,却没有人下去阻止,宾馆的老板似乎也习以为常。
“一看就是没爹没娘的种,干脆以后都给老子暖床,给你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