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准备搬去哪儿?”罗塞尔问。
“不知道。”
“去金顿宫?”
“我要把那地方卖了。”
罗塞尔擦了擦汗,“殿下——”
阿尔弗雷德拉开抽屉,将其中的东西一股脑倾倒出来,“不出所料的话,玛格丽特陛下会褫夺我的封号,将我从王室除名。以后您不必称呼我为‘殿下’了。我有部分积蓄和地产,不依靠王室俸给也能活下去。至于将来……”下层抽屉里塞满了用过的墨水笔,“我四十几岁了,没多少未来可供展望。死亡难以预测,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蒂尼恩,把王室和军队的职责统统抛诸脑后。阿尔弗雷德在凯斯利的农庄漫无目的地浪荡了两个月:白天坐在山丘下发呆,看农民耕种、放牧,有时去钓鱼;在夜里,就着灯光和壁炉微弱的火光爱,他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廉价小说——天知道怎么回事,他以前从不看这种东西。他拔了电话线,告诉农庄管理员沃特,即便世界毁灭也不要来打扰他,他要得到彻底的平静。
不过,阿尔弗雷德偶尔会去参加附近农民的一些活动。五朔节的夜晚,他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年轻的农夫和少女手挽手跳舞,高唱当地民歌。不停有人来敬酒,他喝得酩酊大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当他醒来时,两个人正注视他的脸,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由于宿醉,他过了好一阵子才找回丢失的神智,认出面前的正是菲利普和凯瑟琳。
“阿尔菲。”菲利普说,“好久不见。”
凯瑟琳穿着高中制服的深色格子裙,一言不发,神色抑郁。
“你们……”阿尔弗雷德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们来了。”
“我俩来看看你。”
“要是昨天来就好了,昨天这里的人……烧了……”
他垂下头,空虚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和精神。那种悉悉索索下雪般细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你们还好吗?”
“我还好。”菲利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