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离开床,抱着被子,表情呆滞。这样的君特相当少见,阿尔弗雷德用手指为他梳理头发,顺带摸了摸额头和脖颈。君特的皮肤温暖干燥,颈后的头发新修过,平整地掠过阿尔弗雷德的手指。
“你是有些发热。”他说。
“这让我很累。”君特没有抗拒抚摸,“我本来打算写一份材料……结果一个字也没写。”
“什么材料?”
“关于、关于——”
君特小小地打个哈欠,“关于几个问题的澄清。我的同事要上庭了,我会作为证人出庭。我不能就带着一个脑袋去法庭,”他仰了仰脖子,“你弄得我很痒。”
“这样?”阿尔弗雷德试探地捏了下君特颈后的腺体,那里依旧没什么反应,仅有一丁点引人遐思的凸起。君特立刻眯起眼睛,“你这样捏我脖子……我怀疑你在摸一只猫,王储大人。你是不是想养只猫?我见过人们养猫,就是这样捏猫的脖子。”
“我母亲不怎么喜欢猫。”阿尔弗雷德笑着说,“你的脖子很细。”
“但我的脑袋很大。海伦娜常说,我瘦骨伶仃的脖子上顶着一个大脑袋,活像一个发育不良的螺丝钉。”
这个奇怪的比喻把阿尔弗雷德逗笑了,“很棒的笑话,元帅阁下。”
“哈哈,”君特也笑了起来,“海伦娜比我有幽默感。”
他揉了揉眼睛,“我想,我至少要列出一份提纲。我的战时日记写得太简略了,很多数据无法核实……”他看向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以为君特会提出要求,获取封存的文件,结果,君特只是抖了抖眼皮,“你喷香水了?”
“没有。”
“你喷香水了。”
君特凑过来,在他颈畔嗅了嗅。他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亲密的举动,“好吧,不是香水。可能是肥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