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无端想到车后座安静地几个小时,只有那时巫以淙和秦轻接触的时间最长,他又想到秦轻半夜打碎窗户来找他们,两个人都装作不熟悉,也许在他下楼处理老鼠的时候,巫以淙和秦轻达成了另一项交易。
手机里传来一阵响动,宴梃避开屏幕点开,上面是何凝对几位嫌疑人的调查情况,那几位最近挤破脑袋想要加入方慕,如果方慕派他们出手也说得过去。
何凝在末尾还附上了一则消息,有人出高价请任务榜上排名靠前的团队偷一样东西,据证实那样东西是联邦医学所里记载基因病的相关资料。
他们对基因病三个字有些敏感,何凝觉得很有必要告诉宴梃。
宴梃屈起手指敲击着桌面,略微思索后让何凝找到任务源头,医学所的蓝色药丸他们一直在购买,如果医学所失窃势必会牵连到蓝色药丸的任务,他得判断对方任务的目的。
他这边走神也就几秒钟的事情,秦轻依然守口如瓶,她对宴梃说:“我救过灰塔一命,养伤的时候他告诉了我许多事,包括医生、他的老师以及他早期的一些任务经历,我跟在他身边也的确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我的医术是比不上灰色有名的黑医,但对灰塔,我的医术足够了。”
“如何证明?”宴梃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他身上究竟是什么状况,你又了解多少。”没有专业设备检查,秦轻要是能说出来就证明她有几分本事。
“不需要证明,他的副作用从来到莫耶斯就有,这次更恐怖也更凶险些,却不是没有办法根治。”秦轻咬着唇,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只是我妈写下来的药方送给了芜穗阿姨,灰塔对芜穗有些抗拒,我担心他讳疾忌医。”
事情兜兜转转还是和芜穗扯上了关系。
宴梃唰地一声站了起来,“真有办法根治?”他脑海里自动抓取出关键词,秦轻的担忧不足一提,他知道巫以淙在抗拒什么,给了他母亲般温暖的人也是造成他童年悲剧的人,即使强悍如灰塔,难免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复杂与茫然。
“有,我妈妈研究了很久的药方,也实验过很多次。”秦轻对此很肯定,那几年家里弥漫着各种药剂的味道,偶尔芜穗阿姨也会带着新的药剂一起实验。
秦轻那时候年纪很小,在小镇里也没什么玩伴,一直围着大人转,这段经历是她医学的启蒙,后来虽然走偏了,记忆还在。
本该讨论灰塔失踪,话题渐渐走偏,灰默默检索起莫耶斯黑医的信息,早年的他跟随老头子到莫耶斯拜访过伦农大师,并没听说芜穗也在莫耶斯,如果芜穗隐姓埋名藏在莫耶斯,灰塔一点也没察觉吗?
灰色退隐的人是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芜穗以真实身份呆在莫耶斯不可能不传出风声,秦轻既然知道证明芜穗没有隐瞒过她的身份,同时秦轻还知道伦农的身份,一定是有人告诉她。
能让芜穗和伦农都信任的人,她的身份一定很特别,或者说,她一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让两人愿意坦诚相见。
宴梃双手交叠,他问道:“那张药方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有哪些内容?”
“那时候我连字都认不全,我给灰塔说了有这么一张药方,他好像不太信,还说芜穗阿姨留下的东西都被烧了,要找也找不到。”秦轻眉头轻皱,这件事她答应过灰塔不会说出来,她看出了灰塔不在乎能不能活下去,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出来,如今正好。
“药方的事还有谁知道?”宴梃和灰对视,芜穗的东西不仅宴宅有一部分,她离世后还寄来一个包裹,还有一部分在伦农的别墅里,别墅里的东西属于芜穗,如果芜穗要留下什么给巫以淙,一定会以干妈的名义寄给他,否则巫以淙根本不会接受。
他收到的包裹里东西不多,巫以淙收到的东西也很日常,或许药方就藏在里面。
当然也有可能被她转交给了其他值得信任的人,比如伦农,宴梃只是思考一会就排除了伦农——那时伦农身体也不怎么样活不了几年,交给伦农还不如直接交给巫以淙。
就算给了伦农,那时巫以淙身上的副作用远没有这样强,应该早就治好了,拖到现在,不像是直接交给了巫以淙,或许真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不管怎么样,总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既然知道寄到宴宅的东西中很可能有药方,宴梃更不能轻易离开去寻找巫以淙,他只能将这件事交给灰。
几人简单的商讨了下一步计划,蓝鲨和松鼠对宴梃安排的任务没什么意见,接了任务便下了线。
老沙和灰呆在一块,领了自己的任务后拉着不知道该干什么的秦轻离开了房间,房里只剩下灰和宴梃,两人就药方在何处开展了新一轮的讨论,只可惜灰对芜穗并不熟悉,否则也能根据芜穗的喜好或交际圈推断出药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