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一脸疑惑,“为什么这么说?”他换下睡袍,随意套了件衣服就要出门,哪知被宴梃拦住去路,巫以淙退后一步,视线与他对峙。
第90章
甲板传来的枪声清晰可闻,屋内却十分安静。
巫以淙眼睛一转,视线落在关得紧密的帘子上,“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推开宴梃,赤着脚奔到窗边,拉开帘子的光亮差点晃瞎他的眼睛,只见在轮船附近有许多小船跟着,船舷上扣搭着许多铁链,雇佣兵们正在试图上船,宴家的人举着枪与这些雇佣兵们遥遥对峙。
雇佣兵一个接一个上船,却没人敢开枪。至于原因,自然是中间被方慕拿枪举着的柳叔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巫以淙倒吸一口凉气,脑子已经明白过来,“方慕这混蛋……”他气得想骂人,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握着枪往门口飞奔。
宴梃看他脸上的怒意混杂着担忧不似作伪,放心下来,趁着他开门的空档,一手想劈在那露出的半截脖颈上,没料到巫以淙灵活转身躲过了他的暗算。
巫以淙撑着门框,“你怀疑我?”
宴梃这个时候居然在怀疑他指使的方慕,要不是外面的枪声更加频繁,他必须得给宴梃一个教训。
宴梃收回手,摇摇头,“我说了信你怎么会怀疑你,你乖乖在这里休息,这事我会解决。”
他往前一步伸手要去碰巫以淙,巫以淙立刻后退,直到撞倒了玄关上的东西才停下来,他撑着玄关拿枪指着宴梃,“方慕挟持柳叔,你要怎么解决。”
宴梃盯着他,声音冷酷而暗哑,“那是我的事,你现在还站得稳吗?”他靠近一步,取下巫以淙手里的枪,“方慕是你的人,只要他不伤害柳叔,我不会伤他。”
巫以淙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宴梃的声音忽远忽近,他试图辨认里面含义,身上也突然涌出一股疲惫,眼皮变得十分沉重,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宴梃等他挣扎一会才搂着倒下的人,抱着人到了另一间房,替他拉上被子时见对方眉头紧皱,忍不住伸手替他抚平,弯腰亲了亲他的唇角才转身离开。
甲板上,柳叔心中惊骇,纵他千防万防没想到竟然是方慕先露出马脚,尤其是这个人和以淙少爷关系密切,他忍不住想到江芜做过的恶,难道以淙少爷还有些别的想法。
方慕一半脸藏在黑暗中,手上的枪牢牢抵着柳叔的太阳穴。
“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的枪可就拿不稳了。”平日里的他温和好脾气,然而此刻现出真面目的他目光森然,颇有几分亡命之徒的阴狠。
格尔和宴梃同时达到的甲板,宴家的人看到宴梃出现顿时松了口气,有人立刻递给他一把枪,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方慕说来找柳叔商量点事,让手下人暂时离开,结果手下还没下去甲板上的灯光突然全部暗了下去,等他们联系上操纵室恢复甲板的电力,才发现离他们不远冒出了许多小船,想去阻拦时发现柳叔已经被挟持。
互相僵持中,伸手敏捷的雇佣兵已经站在甲板上。
宴梃率先放下枪,“你什么时候背叛的弗里斯。”他们这行被背叛是常有的事,宴梃没想到会发生在灰塔身上,两人没有利益冲突相反感情十分深厚,突然背叛他更看不明白。
“我怎么会背叛他。”
他拽紧柳叔的脖子,枪口稳稳对准柳叔的太阳穴,“想让他活很简单,拿齐宣来交换。”他侧过头,身后站着的一名雇佣兵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银安,好久不见。”宴梃似笑非笑,背过手向格尔比划着手势,哪知格尔和他没有任何默契,直接开口拒绝,“不能拿他作交换。”
话音刚落,柳叔的哀嚎便响起,银安收回枪,冷冷道:“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宴梃的愤怒只出现很短的时间立刻被他压了下去,“你们竟然勾结在一起,什么时候?”他一边问,一边用余光瞥向三楼黑漆漆的房间,巫以淙要是知道方慕和银安一伙会怎么想。
格尔也没料到银安竟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内心也在动摇,齐宣之于他们军方的重要程度不用说,如果就这么被他们带走,影响的不仅是他,更是军方整体的利益。
他隐隐有些后悔带着齐宣上了这艏船,想到这又担心吵醒院长,走到一旁吩咐手下照顾好院长,幸好院长那边很安全。
银安看了一眼宴梃,“问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要是你就不会想着拖延时间,老师人在哪里?”
柳叔年纪摆在哪儿,腿上血流不止,很快便站不住,他咬着牙生怕泄露一丝声音,看向宴梃的眼神十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