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你骗其他人可以,我不信,赫赫有名的犯罪大师即使到了晚年,力量也不容小觑。”宴梃未曾见过伦农,他就是有种直觉,绝不仅仅是完成伦农的遗愿。
不管是眼睛看到的还是耳朵听到的,都有可能作假,宴梃选择相信巫以淙,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判断。
“你真的想知道。”
巫以淙稍微坐起身,捋了一把湿发,露出深邃的五官,他站起身踏出浴缸,披上浴袍走了出去。
宴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匆匆起身扯了条浴巾围在下半身跟了出去。
房间里已经看不出之前的凌乱,巫以淙坐在沙发边将就着冷掉的食物吃了几口,一旁还放着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每次你不想说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宴梃把所有的灯打开,接了一杯热水放在巫以淙手边。
“什么样子。”美味的食物冷掉后立刻变得难以下咽,巫以淙硬塞几口后便放在一旁。
宴梃贴着他坐下,“看起来一脸平静,实际上全身写满了不耐烦。”
“观察得这么仔细,就不能让我保留一点隐私。”
巫以淙捂着鼻子端起旁边的药一饮而尽,宴梃被他痛苦的表情逗乐,“有这么夸张。”
“下次你尝尝,方慕摆明了是报复我,这次味道感觉更苦了。”这股刺鼻的味道呛得他眼泪花都出来了,他揩着眼角的泪水,“等明天我找方慕谈谈。”
“宁得罪鬼神,莫得罪医生,谁让你不爱惜身体,我要是方慕估计做得更狠。”宴梃把水递到巫以淙嘴边,巫以淙侧头喝了一口,才将嘴里的苦涩冲淡些许。
巫以淙眉梢一挑,“你们之间什么时候关系缓和了。”宴梃和方慕一直想看两厌,这次宴梃竟然会帮方慕说话。
巫以淙对方慕夹带私心的原因很清楚,只是现在他不可能说走就走,他缺失的部分记忆始终让他放心不下。延山婷
“对你的身体健康这一块,我和他暂时达成了一致。”宴梃抽出纸巾替他擦掉唇边黑乎乎的液体,那股味道让他也忍不住泛恶心,方慕这次是毫不留情呐。
巫以淙任由他动作,听到这话笑了,“连他都说服不了我,你还是省省力气。”零度计划的解药齐宣这么多年都研制不出来,仅凭方慕更是困难重重,他不想打击方慕。
宴梃不欲谈起这个话题,问道:“方慕那边你怎么安排,李斯特似乎有意收他为弟子。”李斯特对方慕的重视他们都看得出来,格尔已经拐着弯来打听好几次方慕的真实身份,话里也隐隐透露李斯特的意思。
“灰色的通缉犯,李斯特也敢教?”巫以淙私心希望方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跟着他出生入死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只是身份上是一个大难点。
这个问题宴梃回答不了,他看了一眼巫以淙,对方已经捂着嘴打起了哈欠,眼睛也要闭不闭的模样,有些陷入两难,既想要对方好好休息,也希望知道巫以淙隐瞒着的事实。
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拉着巫以淙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这个动作让巫以淙驱散一些睡意,理智稍稍占了上风,突然问了句:“几点了?”
宴梃看了眼窗外,海面上时不时有长射灯划过,那是轮船航行时为了保证安全的巡逻灯,“估计快凌晨了。”
巫以淙撑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声,“齐宣的故事大部分是真的,只是最后那部分——关于解药的部分是假的。”
“如果解药是编的,为什么齐宣会相信,他说过芜穗留了解药给他。”
“当时芜穗已经不想继续实验,为了实验她已经陷进去太多,彻底割舍掉沉没成本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十分艰难,况且为了保护你们,她和宴阑离婚,退出灰色,落得什么都没有的下场,她后悔了。”巫以淙揉了揉太阳穴提神,“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以及许多和我同龄的孩子,齐宣为了培养一批听话的试验品,在我之后还有二号、三号乃至几百号,这些孩子的尸体唤醒了她的良知,所以她编了一个谎言。”
“她找到了解药,零度计划本身是为了治疗他们身上的基因病,所谓的解药有没有效果,短时间很难判断出来,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激怒齐宣,同在一个岛上,齐宣即使防备芜穗,也不至于一次漏洞都没有。”找个时机杀了齐宣并非不可行。
“激怒?”巫以淙摇摇头,“用不着激怒他就已经疯了,至于杀了他更是不可能,他背后的资助人有权有势,断人财路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宴家在伽亚也垄断了不少行业,齐宣的t3是同样的道理,有人眼红也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这颗发财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