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岁月里,袁文渐渐知道,那时刘晨辉眼里比杀头还严肃的多的问题,是兄长的伤病。
刘晨辉听了他的故事,刘晨辉笑他‘木头’。
再后来,这个少年帮他洗罪,救他脱困。
“如今的官场就是一潭不见底的黑水,但哪怕是我,亦改变不了这个官场。但至少,我可以给你一片空间,让你按照本心做事。”
仍是囚服在身的青年一改平日的轻率嬉笑,郑重其事的问起:“我身边缺一个副手,要不要来?”
片刻沉默。
淡银袍服的校尉冲着尚在牢中的囚徒肃然俯下身,执礼抱拳。
“袁文不才,甘愿效命。”
那是袁文发迹的开端。
就如同那场乱世中的所有故事一样,这段故事有相救危难的知遇厚恩,有意气相投的无话不谈,有沙场杀伐的高潮跌起,有经年累积的相交相知。
也正如那场乱世中的所有故事一样,这样一段彼此付出,彼此包容,彼此成就的故事,有始无终。
刘晨辉最终停在了关州,在家族最需要他的时间留在了家族最需要他的地方,半生戎马的一代宿将此后再没问过这场纷乱中的生杀予夺。
而袁文加入了新民军,从来国难思良将,文武兼备的卓越能力,让他在新的环境中同样如鱼得水。
时代剧变,他们一度,站到了彼此的对立面。
可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人和事,注定无从消磨,也无法改变。
无从抹去的记忆里,他们哭过、笑过、在绝望中歇斯底里,数不清的命悬一线。
袁文此生摆不脱,也从未尝试去摆脱身上刘晨辉的标签。
——‘连兄长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