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取过桌上的水壶,自己填了一杯茶,神色难辨悲喜:“函州的左军、汉州的右军、仪州的中军。新民军的三大主力早就不复当年了。袁军长您是军中新贵,函州左军才能至今也不失虎师之风。但汉州就和我们中军一样,整日沉溺在过去的余辉中腐败凋零。”

顾绥长叹:“不止有一个钱探才,汉州那群高层还在做主力部队的春秋大梦。他们不会服张晋,也看不出张晋其实正在救他们的命。他们眼中,张晋只是一个分了自己军权的绊脚石。”

袁戟耸耸肩膀:“权力的蛋糕就那么大。张晋突然空降、拿走了几乎大半的军权,遭人记恨是难免的。但只要刘明霆力挺他,张晋就站得稳。”

顾绥:“自然,部队里只要假以时日,能力就能转换成威信。重光府的叶奉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前提是——如果刘明霆是汉州的最高领袖的话。张晋他并不会有这个时间。”

袁戟反应过来:“你是说汉州的将领、会私自出手先斩后奏。”

顾绥颔首:“将军站在汉州高层们的立场上想一想,绑了张晋换回老头,不等刘明霆发火,汉州就是又刘韵的天下了。那他们非但无过、反倒有功。只要将军把刘韵给我,不出三日我必将张晋绑到帐前。”

袁戟点点头:“就按你的意思。”

袁戟若有所思盯着顾绥离开背影,这个五年前突然在中军凭空冒头的青年、貌似是真的毫无背景。

能在中军这样的地方一路直上、单纯只是因为当年的中军元老杜晓对其的青有加眼。

然而令旁人看不懂是、哪怕杜晓病逝后,顾绥也依旧顺风顺水备受高层重用。据传也是出身青云,可袁戟对于这样一个学长却是没有半分影响。

释然一笑,袁戟兀自呢喃:“顾绥——不简单啊。”

没有三日,第二天正午顾绥就押着张晋交了差。

再七日,袁戟毫无悬念的拿下了剑门关。

剑门一破,汉州的万里沃土门户大开,再无险可守。

而顾绥的下一步就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了。

顾绥要放张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