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鬼使神差地,康复师叫住了他。
宋怀回眸,“怎么了?”
“其实你的手是有希望完全康复的,我相信你。”只不过希望很渺茫罢了。
他停顿一下,又开起了玩笑,“我的女儿特别喜欢你弹的曲子,上回你的音乐会她老早就开始蹲点抢票,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抢到。”
宋怀一下笑了出来,尽管笑容充满了倦意,也难掩他面上的喜悦。
康复师定定望着他,轻声道:“她以后还有机会去听你的音乐会,对吗?”
笑着笑着,宋怀眼中泛起了光,“那就……承你吉言了。”
中午吃饭,虽然刘姨做的食物一瞧便知十分可口,但他经过了一上午的复健,疲累至极,便是对满汉全席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但架不住今早某人的念叨一直如魔音贯耳般在他脑海里响起,宋怀同一桌子饭菜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终还是认输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把食物塞进肚子里。
饭后,宋怀拿来纸和笔,坐在窗户边,写起了谱子。
这扇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玫瑰花海,他怔怔对着那片花海凝望了好一会儿,低下脑袋,在纸上哗啦啦写了起来。
大多数作曲家或多或少都有灵感枯竭的时候,但宋怀不同,从十多年前见到白潇的那个午后起,他就仿若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每天都有灵感源源不断地涌现,宋怀不擅言语,音符才是他与这个世界对话的方式,这么些年,他创作出了无数多姿多彩的作品,每首曲子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但这每一首曲子里,似乎都有多年以前那首让他红遍了大江南北的"at the ont"的影子。
与白潇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有许多话想对这个世界说,他把这些话转换成一个个跃动的音符,书写在纸张上——他想趁着这最后的一段日子,把他想说的话统统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