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儿子这样近乎于诅咒的话,白敬忠丝毫不恼,他闷笑两下,道:“我知道,这几年白璋和那群老家伙一直都不安分,难为你了。”

白敬忠知晓白璋他们暗地里的小动作,对此,白潇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这位父亲从来都掌控欲十足,虽然嘴上说着将公司交由他来管理,可实际上,自己的身边无处不是父亲安插的眼线。

白潇冷笑,“不敢当。”

白敬忠睁开了浑浊的眼睛,自下而上端详着白潇,自己这位儿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我死后,你应该应付得过来吧。”

白潇与白敬忠对视一瞬,将头转到一边,“我尽力。”

白敬忠喃喃道:“好……好啊,白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病房内寂静许久——父子二人向来没什么话可聊。

好半天,白敬忠忽然开口问道:“宋怀来了吗?”

“他已经睡了,就没让他来。”白潇说起宋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

白潇轻轻道:“我会的。”

其实,白敬忠当初逼迫他和宋怀结婚的原因,白潇是明白个大概的。

他不经意间,在父亲书房最深处的柜子里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在聚光灯之下,光彩照人弹着钢琴的少女,那位少女的眉眼与宋怀极其相似。

那是当年第一次参加国际钢琴比赛便摘得桂冠的年轻时的顾昙。

白潇多次无意中瞥见,父亲在书房中,盯着那张照片发呆。

父亲在母亲身故多年之后,都不曾再娶,外人都感慨,白家家主在商场上六亲不认,兵不血刃,私底下竟然是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