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得懵懵的,唐思遇下意识收回手往陈周越身上躲,“谁?”
“没谁,输完液了,现在要取针。”陈周越握住他的手腕,在护士取针后按住止血棉。
近十二点,这会儿忽然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怀里抱着的小孩儿脑门上刚扎上针输液,哭得整个急诊科都听得见,他妈妈也哭。
唐思遇输完液直犯困,这下被小孩儿尖叫声吵得清醒不少,他靠着陈周越的肩膀小声问:“他怎么了?”
陈周越不知道,他哪有闲心思关注别人。针眼没再冒血珠,陈周越扔了止血棉,抱着唐思遇起身离开,信口胡说:“感冒。”
“是吗?”唐思遇不太信,“那他的妈妈为什么也哭?”
“都哭,”陈周越一脸正经地说:“你刚睡着的时候我也哭了。”
听见陈周越坦白,唐思遇怔愣片刻,然后觉得不可能,“你骗人。”
一路上,路人纷纷侧目看他们,陈周越不在意,甚至有一瞬间闪过唐思遇失明了其实也不是件坏事儿的想法,看不见,至少不用承担那些好坏参半的打量。
李叔掐着时间,把车开到医院外的马路边等着。主干道车流不减,轮胎轧过路面的落叶一遍又一遍。
树叶不断的被轮胎带到空中又飘飘然地落下,像不断涨起又极速落下的潮水。
陈周越好似叹了口气,唐思遇没听见,但感觉到了对方胸腔地起伏。
“别再生病了宝贝。”陈周越声音很低,如同耳语,“快点好起来吧。”
手指渐渐收拢,唐思遇垂下眼眸,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唐思遇住在华府江南,每天由崔姨照料。陈周越晚上下课回来,崔姨就回家,第二天一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