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仿佛浇在他们头上,偶尔透光的地方也有小簇水流倾泻流下,说是地道,在下雨天已经变成了下水道,巫以淙忍耐着污水的怪味,屏住呼吸跟上老张。
朱愉也不敢说话,地道狭窄,他不敢走在最末,又不放心巫以淙在最后,缩着肩膀硬是和他挤在一块,露出讪笑:“我不是胆小,我就是……就是担心你倒下去我们都没发现。”
巫以淙嗤笑一声,没拒绝他的好意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朱愉身上。
去往安全屋的道路十分曲折,已经记不清转了多少弯,又走了多久,等到前方有亮光的时候才发觉雨势已经停了,他们不知何时从地道里走了出来,天际隐隐泛白,一整晚的暴雨过后整座城市面貌焕然一新。
老张带他们进屋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朱愉哼哼唧唧倒在地上,“这屋子的距离不合理,要是受伤了人没走到就倒在地道里了,而且明明一直在地道里,转个弯居然就出现在路上了,太神奇了这条路怎么设计的?”眼姗汀
他说完没人回应,立刻看向同样倒在地板上的巫以淙,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心里一惊,“你别吓我,我该找医生还是联系宴梃?”
“去找找医疗箱。”巫以淙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断断续续地咳着嗽,手脚在水里泡得几乎麻木,对痛的感知都迟钝不少。
朱愉被他的憔悴吓了一跳,乒乒乓乓到处翻找医疗箱,巫以淙被吵得一阵心烦,阴郁地爬起来摔进沙发中。
躺了一会就听见朱愉兴高采烈地欢呼声,“找到了,找到了!”
巫以淙看他拿纱布的动作,不由得问道:“你会吗?”
“我可以试一试。”
朱愉半跪在地毯上的玻璃茶几边,在没开灯的情况下为他配药,巫以淙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害怕?你的小老板可不是个好人。“
朱愉翻了个白眼,“他是好人还是穷凶恶极关我什么事,我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不强求成为彼此的唯一。”说着他拍了拍脑袋,“唉呀,忘记联系小老板了,你等等我告诉他一声,免得他们赶过来找不到人。”说着拿起手机眉梢飞舞跑房间里邀功去了。
巫以淙知道朱愉不靠谱,没想到对方包扎到一半就跑了。无奈地自己清理伤口进行包扎。
处理完他打开表盘,咬碎的药丸发出一股腥苦的味道,巫以淙忍着吞下,药效发作需要一点时间,他拿出木盒仔细研究。
这个木盒和潭疏给他的一模一样,重量也差不多,木盒嵌着一道黑色的屏幕,巫以淙拨开按捏,屏幕上出现了数字键,上面显示仅剩一次输入密码机会。
亚当会设置什么密码呢?
巫以淙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亚当是个非常有仪式感的人,这个木盒被放在保险箱中如果一直没被发现呢?他们之所以觉得里面藏着秘密,是因为那张照片,觉得亚当查到了什么,正巧又发现木盒的存在,理所当然的觉得里面有进一步揭露真相的东西,可如果没有呢?
巫以淙撑着头挨个排除可能性,捂着耳朵——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声音让他一阵鸡皮疙瘩,尤其电话对面配合的人还是灰,恶寒效果加倍。
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久久不停,他受不了起身打算进屋,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朱愉也听见了,拿着手机走出来,“谁来了?不会是那些人找来了?怎么办,要不我们爬窗户跑出去。”
朱愉猫着腰贴着墙挪到窗户边,满头大汗犹豫是直接硬刚还是跳窗摔死。
“应该不是,你先别急。”
巫以淙屏住呼吸,提着脚走向门口,衣袖里露出的刀尖泛着寒光。
第109章
客厅里只听见外面道路上车辆疾驰的嘈杂声,屋内静得一根针掉下去都清晰可闻,朱愉屏住呼吸生怕被门外的人听到动静。
敲门声继续想起,巫以淙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在朱愉惊慌失措的眼神里拉开大门。
“开的有点晚了,又受伤了?”带着帽子,裤腿湿漉漉的男人走了进来,仿佛随口一问,巫以淙反手关上门,迟疑了几秒才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伽亚离耶色的距离就算坐飞机也要七八个小时,昨晚宴梃还在宴宅找东西,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我有自己的办法。”朱愉在这里,宴梃没多说,巫以淙点点头,宴梃毕竟是顶尖的雇佣兵团队之一,手里的资源不会少。
朱愉满脑子问号,试探性吐出两个字:“宴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