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去,看睡梦中的傅凌清。车厢里依旧十分昏暗,他凑近了看,在傅凌清的右耳上发现了一个耳洞。

看上去不像是近期新打的,可他印象里好像一次也没有见过傅凌清带耳钉。

恍然间,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十足的热风吹不暖钻石耳钉,捏在手里还是有一丝凉意。

他的视线从傅凌清身上移开,看向窗外。

昨晚大片极光爆发的天空返璞归真,此时只有一丝日出反的光映亮了天空的边缘。

读书时写作文形容天空,“鱼肚白”被多少人翻来覆去用得乐此不疲,此时亲眼见了,才知道远不止这一种形容。那点淡淡的颜色明明是浅粉色,若隐若现的。

冰岛狂风暴雪的时候凶猛得不给人留一点面子,在大自然呈现出的这些颜色上倒是找不到哪能比它更温柔。

前一晚他就是靠在这扇车门上,被傅凌清近距离地问起,可不可以接吻。

他恍神,早就过了纯情的年纪,却还是不可自控地抚上嘴唇。事情逐渐变得荒谬,与他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

宋屿安收回手,抬起胳膊挡在额头,闭了眼。

他没有再睡着,眼睫打着轻微的颤。隔壁响起窸窣的声音,有人从梦里醒来,发动了车子,有点冰凉的手背探了探他的脸颊,却没将他叫醒。

没多会,车子无声地驶回了公路。走完最后的几十公里,就能回到维克。

原本这天中午就该退房,两人刚进了屋子接到房东的电话,说本要在当晚入住的房客因为极端天气被困在了芬兰,航班延误,没有办法按时抵达,所以他们可以晚一点走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