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清先跳下车,冰川地面出人意料地滑,防滑鞋底到了这里没有一点作用,他没站没站太稳,向前一个趔趄。
站稳了朝车上的宋屿安伸手,牢牢抓着他的腕子,把人扶了下来。
两人按照导游的指示把冰爪往脚上套,套好装备,也听完整了一遍下冰洞要注意的事项。
团里跟了两个冰岛当地的居民,于是趁其他人佩戴装备的间隙,导游用就那两个人听得懂的冰岛语又说了一遍。
以为车停了就离蓝冰洞不远了,然而又在冰川上徒步了近二十分钟。
地面实在太滑,每一步都要很大力地踏下去,把冰爪钉进冻得结实的冰里,站稳后再用力把腿拔出去,再走下一步。
洞口的风景已经不寻常起来,上面盖着雪,顺着下面的路往里面幽深昏暗的地方望一眼进去,已经满是结得瓷实的冰。
洞口有些低矮,宋屿安和傅凌清跟在导游身后,要矮下些腰,才能不被头顶的冰层撞到脑袋。
等到再次站直腰,别有洞天。导游带他们来的这一处有十分宽敞的洞腔,冰柱拔地而起,冰乳从头顶向下滴落凝固,有的地方连到一起,像喀斯特地貌独有的钟乳石。
他们总是在这样的时刻转运。躲躲藏藏了一上午的太阳突然变得坦荡,阳光像一道瀑布从天上泼洒下来,驱散了附近所有厚实的云层和阴霾,直直地照在冰洞上方。
光注入冰层,映出其中的纹理,仿佛有水在里面流动。宋屿安折服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抬腿往里走,仰头去看,那颜色纯净透明,幽深的冰蓝,像凝固的深海。
形状倒是层层叠叠的,仿佛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浪。
他们跟着导游往里走,宋屿安摘掉手套抚上波浪状起伏的冰壁。他的掌心太热,融平了其中一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