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艰难地抬了抬手臂。
“其实……呃,你可以——留下,今天。”叶形结结巴巴地说,尽量与陆于则保持视线接触,以扼制窒息感。
陆于则等他说完,笑得格外温柔。
“我必须走,”他说,“趁雨还没停。”
叶形肩膀松弛,他屈膝,环抱着膝盖,侧头让脸颊贴在手肘上。
“我会等你。”
他无法理解是身体的哪个零件居然支配着他说出这种羞耻度爆表的台词,他要等待的又是那一天,是告别那天,还是回来的那天。
“我很期待。”陆于则说,完美得一如既往。
答非所问,但是叶形懂了。
他们告别,复杂的情愫氤氲开,雨季稀释了飘散的不安,又凝结成另一种感情。陆于则的背影消失,门锁发出电子音。叶形将头埋入双臂,虽然认知尚且混沌,确切定义缺失,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产生了朦胧的希望。
他也很期待。
前方道路仍然混沌,希望未来有能让他们一起看、一起了解、一起学会的事。
紧绷的神经放松后带来意料之中的疲倦,身体让叶形想休息,然而精神高度兴奋,让他保持清醒,空荡荡的清醒。
他再次孤身一人,不过和以往不同,他感到格外寂寞和空虚,曾经的孤独是麻木的,只带着中立的知觉,可现在,他处于有珍兽出现的漆黑森林,充满了未知,有点让人害怕,但是……
叶形起身,走出房间,纷乱的床铺被他留在身后。外面的雨势变小了,不撑伞也会走得很容易。
地面冰冷,他赤着脚,想象着陆于则离开的方式。放在桌上的纸袋已经干了一半,只看包装就能发现内容物是甜食。据说大脑运作时会消耗糖分,他想,落笔应该也没想象中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