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了。
叶形一怔,酥麻的感觉从脊背蔓延到后脑,他听见的是陆于则的道歉。
所以,都是真的。
“……我说对了,”他接近于自言自语,“你——”
他无法再讲下去。
哪怕早就拼凑出了某种高度盖然的可能性,可真正听到陆于则的道歉时,又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的矛盾与懦弱突然彰显得淋漓尽致。
如果陆于则继续否认,继续找借口,继续用模棱两可的回答搪塞,叶形一定会愤怒,会持续地逼问下去,直至发生冲突;但现实与之相反,陆于则几乎是承认了一切。
头颅从未如此沉重,仿佛血液全部冲到大脑,地面正在晃动,叶形低下头,想要抓紧一个坚定的支撑。
他很累,站立从未如此让他感到疲倦过,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他们之间只有寂静。
这持续了很久,久到每一秒都凝固,具象化为尘埃,向上升起,最终落到他们的肩头,形成厚厚一层。
然后,陆于则仰起头。
他说:“带你兜风那天,我迟到了,”一字一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此宣之于口似的。叶形抬起脸,待陆于则重新望向他时,他们的视线久违地交汇,“那是我开始欺骗你的第一天。”
羸弱的火苗跳动,在熄灭和燃起的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