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许久,手指松弛地落在身侧,叶形不去猜测他在想什么,他要继续说什么,他能带给他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沉浸在僵硬之中,让这段对话戛然而止吧,他不该再等下去。
“那个……我的车来了。”叶形说,“我要——”
陆于则拉住他。
立即。
他猝不及防地连着叶形的衣袖一同握在手中,后者微微颤抖,像是慌不择路地再次落入某种拙劣的陷阱。
“你想不想去喝酒。”
陆于则飞快地问。
如此仓促,宛如临时决策,毫无深思熟虑的可能。
叶形反应得很慢,“现在?”他被弄迷糊了,努力跟上对方的思路,“白天吗?”
陆于则坚定地点头。
出租离他们越来越近,这里是室外,头顶就有一个监控正在运作。汽车排气管正发出带着硫化物或者醛类气味,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在极限的时间里,陆于则松开手。
差不多就是那个瞬间,叶形突然明白了此前那么多压抑的愤怒的深层含义。
那些掩藏在呼吸过后的焦躁,无法冷静的反抗欲,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遣词造句的沉默,全都是愚蠢至极,想要更进一步的贪婪。
他完蛋了。
疯狂消解了理智,耳际有一个声音正在叫嚣,就放手去做吧,什么都不要管,这才是正确选项。
最后,叶形作出决定。
“上车。”
他挥手,表现得像个副科级领导,或者即将参加春游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