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溯其实不敢问,即便随长安在这边已经完全没有牵挂,他也不确定随长安一定会留在暮春市。
他专注地看着随长安,见那两只骨感的手在键盘上起伏,素净的白宛如天边的月,不由得产生一个念想。
月光也会被束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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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的诗篇十七
余下亲昵的时间并不充裕,逼近的日子催促着他们向前走。
周如溯原本想让随长安带他逛一圈玉铃市,但因为遽然加重的学业,导师要命的敲打,隔天就带着陈适安不情不愿一起飞回了暮春市。
从随兴国办公室找到了他很久之前就留下的遗嘱,写下遗嘱的原因是,随兴国多年酗酒烧烟已得了肺癌,最多还能活三十年,而遗产的继承人是随长安。
周如溯觉得讶异又好笑。
好笑的是医生的诊断,正常人活个七十岁就不错了,随兴国再活三十年就八十多了,患上癌症比正常人还长寿。
讶异的是,他竟然会把好处留给随长安,似乎那强烈的控制欲中的确包含着丝毫的爱。
随长安拒绝接受遗产,按法律来说拒绝接受就要上交国家,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们见他这般,反倒急了起来,怎么都不让他放弃。
随长安被逼无奈接受了遗产,却没有掌握公司的实权,所以最终得到的是一栋房子和未上市公司一半的股份。还没来得及将遗产拱手让人,就被叫回学校。
于是,实权就落在了随兴国助理头上。
事件来得突兀,去得匆忙。随兴国的死没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更深厚,随长安仍然是那个状态。
随兴国死后,周光华也没了动静。
日子仿佛回到正轨,周如溯仍然觉得心堵,不仅是因为偶尔梦到随兴国,还有注意到随长安身上从未出现过的“自由”,束缚他的一切都已消亡,他依然不自由。
随长安搬回了学校附近的小屋,并非远离,每当傍晚时都会联系他,陪他一起吃晚饭,然后送他回家,帮腿脚不便的他干些活。
随长安早就不欠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