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意的心脏地动山摇。
试想,假如是许闻松一直说反话挖苦他,讽刺他,他可能做不到这么平静。
他会很生气,和许闻松吵架,直到许闻松服软,再绝交。
他也恨自己的嘴巴,但不知道该怎样变得坦率,不管是羞耻心还是别的,都是他舍弃不掉的东西。
如果非要改掉,那他会变得更加沉默少言。
在回应反话和不回应之间,他做不出选择。前者除非许闻松能接受他每一句话都要思考半个小时再回应,后者不管对谁都会难过。
他最多能在行为上坦诚,嘴巴如果不说反话,他想不到能在短时间内回应许闻松的话。
恍惚间,许闻松抬起手指继续打字。
[许闻松:kalyan,我们可以先回归最初的关系吧,我不会再像这几天一样对你胡作非为,增加干扰项。你抛开大年初二那晚之后的事,重新构筑对我的看法,再考虑怎样对待我。好吗?]
许闻松的意思是,重新成为最普通的朋友,那些亲昵都当作不存在,不会再亲他抱他。让他抛开眼前的东西,重新审视他。
可是人的关系就像油画,已经涂上的浓墨重彩再怎么用白色覆盖,它还是留在那。
周如意心中怫郁。
把已经发生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很害怕,许闻松这是嫌他烦,想借此机会甩掉他。他很气愤,是许闻松先勾引的他,现在却说“我们回到以前的关系吧”。
他眼中的许闻松是最好的人,无论再怎么说反话,内心对许闻松的看法都是认可。
可性格让他的看法和对待方式注定不能画上等号。
他可以为自己的言行道歉,尽全力改变,可是许闻松却把这件事放大了。
周如意越想越气恼,觉得现在的许闻松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小巴抵达服务站,司机师傅下车加油,几个人也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