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你一起,在病房外面也行,我不会乱说话,也不乱跑,不给你添麻烦,行不行?”
“不行。”梁鹤洲拒绝得干脆。
燕惊秋搂着他的脖子,和他僵持。他醉得浑身发软,站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被梁鹤洲搂住,糊里糊涂间,看着他些微泛白的唇就想亲上去,捧着他的脸往前靠,又被躲开。
他气恼地捶了梁鹤洲一拳,呼吸间尽是酒气,醉醺醺地大喊:“为什么!你明明就还喜欢我,不然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梁鹤洲垂眼,握住他的右手臂。这些天他总是在想,假如他当初不走,或者好好地体面地道别分手,燕惊秋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不会退学,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他心里有万般愧疚,沉沉压着,时常会不自觉把燕惊秋代入到他和母亲的位置上。无望等待的痛苦,他再清楚不过。
为了这一份愧,他可以对燕惊秋好,做一切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也就只是这样了。
“对不起。”他说。
燕惊秋哭起来,捶打他,声音嘶哑地说:“我不要听这个我不听!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到底爱不爱我?你要不要我?”
梁鹤洲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胸前,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拂去他眼角的泪。
他想说爱,想说,小秋,你只需要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就会有许多人的、数不清的爱意涌向你,原本我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可是我现在已经干涸了,像被大旱蒸发得干裂的河床,再也挤不出一滴水了。
从前他以为爱一人就会永远爱,生生不息,可惜事实证明,爱会枯竭,或者说,他的爱会枯竭,他没有那么强大,强大都能够持续不断地付出,回应燕惊秋无度的、不知感恩的索取。
除了对不起,他又能说些什么。
燕惊秋哭得这么厉害,他还是心软了,抱着他回到公寓,哄他睡觉。
他说想要晚安吻,梁鹤洲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一直在床边待到他睡着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