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等他赶到围棋室的时候,门还没有锁,关醒拿了衣服,又疑惑鹤禅渡去了哪里,他站在楼道里,四下寻找,发现后面一个教室的灯亮着,悄悄走进一看,是美术室。

是其他班级在打扫美术室吗?关醒走到门前,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隙。

人的视线总是会被最鲜艳的色彩最先吸引,关醒也这样,所以当那抹鲜红直直撞进他眼里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血在喷涌。

不仅仅是如此,因为电力不畅而明灭的灯光下,还有极其矛盾反差的色彩对比,那鲜红流淌下遮掩的是一具白皙、高大、线条流畅紧致的身体。

关醒的心跳的极快,捏着门把手的手指都开始泛白,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干涸的唇,似有预感般的抬起头。

于是便和镜子里的那张脸对上了。

眉锋弯而利,唇薄而红,鼻直而挺,是雌雄莫辨、叛离正道的美,那双眼睛关醒是尤为熟悉的,因为半个小时前,它还盯着自己,满是不动神色、不吝遮掩的冷漠,但如今却含似着抹看不透的情意,与这一室的光暧昧不清。

他呆滞的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还有一缕头发贴在那白皙的脸颊边,带着弯曲的弧度,其他的则水瀑一般落在背上,是一头极其迤逦的发。

他像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关醒看的回不过神。

男孩专注力极高,他坐在椅子上,拿着画板,对着镜中的自己,细致的画着,就像白天在教室里画画一样的不受干扰。他太认真了,神情实在稀松平常,平常到等关醒反应过来以后,还以为是自己眼睛瞎了。

他用指甲死死扣着手指,眼睛死死盯着教室里的男孩,即使确定不是幻觉,还是想要问一句。

这个穿着红裙,戴着假发,坐在里面,对着镜子画自己的男生,是鹤禅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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