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辆马车在简陋的围栏前停下,从前面下来一个身形消瘦的雄虫,立起的风衣领子遮去他的下半张脸,从那衣领中传来他冷漠的声音。
“齐亚,上车。”
“弗雷泽先生。”雌虫肥腻的脸上堆起谄媚的笑,他掐着一个年幼雌虫的肩头,弯着腰说,“我这还有四个孩子,您能不能多跟上面说一说,尽早把他们也派遣出去,我这负担太重,快要揭不开锅啦。”
被称作弗雷泽的雄虫从上衣口袋抽出烟盒,给自己点燃一只香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齐亚现在多重。”弗雷泽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询问,全然无视了雌虫的谄媚。
“呃……自从上面传来调遣令那天我就给他增饭量了,可是这该死的小子怎么都长不胖,现在也就……也就……一百三十磅……”
“跟要求的还差十磅啊。”弗雷泽猛吸一口烟,将烟雾全吐在那张肥腻的胖脸上,“你可以跟你的肥差告别了。”
“不!不!弗雷泽先生!要不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这该死的小贱种养得白白胖胖,就三天,不,就一天!”
“没有时间了,今天要交货。”弗雷泽冲齐亚使了个眼色。
齐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透过雾蒙蒙的车窗,他看见四只小雌虫穿着松松垮垮不合身的脏衣服,漏出瘦骨嶙峋的肩头,各个顶着硕大的脑袋,吸着鼻涕,视线依依不舍地追着马车。
齐亚感到一阵窒息,他闭上眼,缓解胸腔发闷的不适。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小家伙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