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灵魂。
——只有灵魂是他过分熟悉的。
所以,要探索,要撕开伪装,要把这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粒子,这完美无瑕的瓷像,吞下去,咽进自己的心脏里保存。
黑发青年混沌地胡思乱想,已经像断了线的风筝,狂风骤然掀过,呼啸被尘埃覆盖的废墟,露出扎根已久的,深积磅礴的占有欲。
理智者偏执,冷静者迷狂。
他启唇,张口,动作缓慢,对着那苍白的指尖,用力咬住,恰好咬在一道陈旧的伤痕上,尖锐的犬齿深深陷入血肉中。脆弱的皮肤破碎,血痕似疯长的藤蔓,随着重力蔓延而下,直到手肘尽头。
滴答——滴答——
血滴落在纯白无垢的厚雪表层,化掉细小的晶体,颜色对比格外刺目。
腥甜的气味充盈鼻腔,温热的液体传导温度,煨暖了他冰冷的口腔,顺着食道滑下,解冻他已经僵硬的躯骸。
他对上那双陌生的眼睛,瞳色是这片星系里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日轮的颜色。
正随着眼皮颤抖,忽明忽暗。
瞳孔边缘是一圈深褐色的轮廓,玻璃似透亮的眼球表面,很快覆上一层脆弱的水光。
冰雪被他们的体温捂热了。
身下的寒霜渐渐化开,露出深绿色的草叶,细长如柳叶尖梢的草,挂着才消融的雪水,倒像是清晨受过太阳洗礼的垂露。
两道身躯周围,寒冷化为虚白的水雾,一层层荡了出去,弄得周围失去生命力的冻草湿耷耷的。
黑发青年的额角热出汗来,他执拗地盯着银发雌虫的脸,不敢眨眼,深怕对方跑掉。
他反复索求指尖的血,温热的血。他靠这种方式确认,确认对方不是失去体温的尸体,不是一触就散的碎片。
不知自己这幅模样在对方眼中是什么样的。
他只看见,那纯粹的金色,盛满了酸楚的心疼。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