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安晏先挂了。”

送爷爷走的那天,北京下了好大的雪。

无声无息的纯白落在京城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唐安晏从这里被怀着期盼出生,也即将从这里,送走这个曾期盼他的人。

周而复始,生命早就在开始写好了结局。

唐安晏麻木的站在墓碑面前,雪花落在黑色衣服上,很快的融化开,看着面前老爷子的照片,想着他临走时还不忘交代的事情。

“小晏,爷爷看不到纪录片上映了,爷爷都交给你了。”

老爷子的遗憾终究没能在去世之前弥补,所以把这份心里缺失的地方,留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去继承。

唐安晏当时说不出话来,只顺从的点头。

如今站在墓碑前,涌起来的回忆如下了蛊的虫在身体里密密麻麻的涌动啃咬。

唐安晏突然想,陪着那真送走阿玛的那一天,那个小傻子是怎么做到,忍到他出现才肯哭的啊。

葬礼结束那天,唐安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床对面的投影仪上放着爷爷当年拍摄的纪录片。

那时候的吉克曲一还很小,比那真还要小一些,也要更黑一些。

说话的时候不敢太直视人,清澈的眼神里尽是大山熏染的质朴与茫然。

爷爷那时候身体还很硬朗,脖子上挂着一个老式相机,抓着藤梯和吉克曲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