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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澜军寡言, 但做事?靠谱, 赵月更是将笑容挂在脸上, 为人亲和。两人都给附近的小孩讲过题。

但好景不长, 好事?的工人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他们根本没有大学文凭, 至于为什么退学,则众说纷纭, 总归不是什么好话。感受到周围的白眼,梁澜军越发不愿意与人交际,赵月也渐渐和工人们?疏远。

镇民对他们?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羡慕他们?上过大学,希望自家孩子也能像他们一样优秀,一方面又渴望窥探他们?退学的秘密,觉得他们是异类。他们减少与镇民的交往,工作却从未出错。时间一长,双方逐渐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就像是生活在周屏镇的异乡客,不必和任何人交往,有?独一份的私密空间。

一晃也十多年过去?了,镇民们几乎不再议论他们的来历,有?的忘了他们?没?能毕业,闲来无事?只会感叹他们?不合群,再可怜他们?生不出孩子,嘴碎的讨论几句是谁的问题,然后露出猥琐的笑容。

“我知道?的就这些?,老厂长肯定知道?更多,但他老人家早就去了。”徐主任站起来,去?续些?茶水。

玻璃厂已经停工了,但工人们?还在忙活,就像徐主任刚才在写春联,还有?不少工人在装饰活动礼堂、搬运过年物资。海姝在活动礼堂外面看到了梁澜军,他正?和另外几?个工人一起挂彩灯。

海姝远远地看了会儿,没?有?过去?打?搅。和徐主任的对话没有消除她心中的疑惑,反而让她?觉得梁澜军和赵月身上的疑点更重。

那位已经过世的老厂长李云的行为也值得推敲。

在任何时候,被大学退学都不是小事?,何况是灰涌大学这种级别的学府。在广永国的口中,李云很迷信,害怕熔炉里出现人骨是冤魂作祟,才将建到一半的老车间废弃掉,转而在周屏镇东边建厂区。

这是一位思想并不前卫的老厂长,对两个因为丑闻被退学的大学生却这么宽容。他真的只是可怜他们?吗?他怎么看待他们在大学的所作所为?

而这事诡异的核心并不在李云,还是在梁澜军和赵月身上,两人都是被退学,被李云赏识,是否过于巧合?再联想到他们出现在案发现?场,海姝的眉心皱得越来越紧。

这边是两个被退学的大学生,市里是三个失踪的大学生,还有?失踪至今的大学生许巧。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关系,可他们?共同的身份又很难让敏锐的警察不将他们放在一起思考。

那么死?得诡异的万泽宇和袁衷,是否有?一根丝线与他们?连接?

周屏镇的风很冷,海姝下意识拉起了风帽。她想自己应该亲自去?一趟灰涌大学,听听校方是怎么讲述梁澜军和赵月退学的事?。

快到派出所,海姝看见一辆警车从所里驶出来。那车她?很眼?熟,是刑侦一队的车。开车的是温叙?他要去?哪里?

正?思考着,手机响了,海姝拿起一看,是隋星。按计划,隋星今天就该回周屏镇了,难道?是有?什么情况?

“星星。”海姝接起说。

隔着手机听到这个称呼,隋星显然怔了下,“海,海海——”

海姝:“……”

海姝都能想象出隋星忽然睁圆眼?睛的模样,笑道?:“怎么了?回来了吗?”

隋星语气中有些抱歉:“正要跟你报告这件事?,我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海姝:“家里有事吗?”

“不是家里,是队里。”隋星叹气,“就大学生失踪案,上次我跟你提过的。我们这次来周屏镇查案,本来就是暂时放下了失踪案。但失踪案涉及的大学生多,个个都还挺有?背景,尤其是那个平生,他那当副局长的爹一直在催,还想申请跨地查案。所以上头给乔队的压力也大,所以……”

海姝听明白了。乔恒当时二话不说就把刑侦一队的精英送过来,一方面是觉得周屏镇这案子蹊跷,影响不好,一队应该出马,一方面认为侦破花不了太?多时间,结案了一队再回去?接着查失踪案。没想到周屏镇的案子越查网越大,眼?看着不大可能在春节前结案了,那就不能完全把失踪案撂下。隋星这一回去,就被按在了失踪案上。

“行,我这边人手暂时也够,你就在市里盯失踪案。”海姝说。

隋星不太?放心,“找到什么突破口了吗?”

海姝也不隐瞒,“坦白说,我现?在在迷宫里乱撞。看着这条路也像对的,那条路也像对的,但兴高采烈冲过去?,还是死路一条。”

隋星说:“瓶颈,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