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到贺灼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带他看医生,带他做复建,下雪天陪他坐在温暖的花房里,倒两杯小猫威士忌,问他尼威尔的往事。
就在他鼓起勇气尝试着开口时,幻觉如同镜面一般被蓦然击碎。
那四个人面目狰狞地冲进来,将他抓回发霉的阁楼。
扇过来的一巴掌抽掉了他的门牙,手臂被扭曲骨折,喉管被混着雨后泥鳅味的土腥塞满。
他拼命全力挣脱束缚,用仅有的三秒钟跑到窗边,眼睁睁看着贺灼在他奋力呼救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一幕成了他所有噩梦的素材。
就像被抓进网子里卖给商贩的猫崽,挣扎着向主人求救,却看到主人丢下自己转身离开。
那猫崽直到被剥皮抽筋、剜骨做汤的那一天,都无法从主人决绝的背影里逃出来。
困住他的根本就不是网子,也不是阁楼。
是被所爱之人打碎的最后一缕求生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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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
罗莎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季庭屿抬手抹掉眼泪,没有回头。
“吃点东西吧。”
罗莎琳递给他一杯各种坚果打的奶糊,她记得贺灼经常给季庭屿做这个,每次季庭屿胃口再不好都能喝完一整杯,只是她做的没有贺灼搞出来的香。
“放下吧。”
“喔。”
罗莎琳放在他身后的桌子上,欲言又止。
“走吧,我没事。”季庭屿堵住她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