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百迭裙裾,披着光华熠熠的五毒纹样杂绣的大袖褙子, 头上象牙百宝冠子珠光粼粼。

“阿珩, 不要胡闹。”长公主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整个金陵……不, 整个大齐,没有人不知道齐国长公主, 以闺阁之身带剑上朝,和楚国公一内一外斩杀逆臣, 匡扶幼主继位。

后来长公主生下岑嘉珩,上交封邑待在金陵, 给陛下让权。

陛下又是感动又是不舍, 抱着长公主大哭一场,更是亲自将礼服上佩戴的玉组解开, 取出玉珩赠给长公主之子, 可见爱重。

饶是荣安伯如今得势, 荣安伯夫人见了长公主,还是本能噤声。

“我不曾胡闹。”岑嘉珩只道。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轻嗤一声,看向荣安伯府的众人。少年抽出腰间短刀,哐当一声钉在船舷上,他朗声道:“我若是打开,可能是要逼死一个无辜女子,亦或是让时小姐为我的污名所累。”

“你承认里面是时槐了?还不快……”

岑嘉珩霍然抬眼,“怎么,荣安伯世子不是才说,里头是你的歌姬么?”

荣安伯世子被他一抢白,卡了一下,脸上不好看。

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没有人在意他有没有说过里面是歌姬。但岑嘉珩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反倒是提醒所有人,是他故意挑起这件事。

故意挑起这件事,就是荣安伯府和长公主不对付了。

“某虽不肖,倒也不是袖手旁观的冷血之人。”岑嘉珩就坐在孤舟上,船头油灯摇晃,照出少年人犹有些单薄的背影。

话说到这里,气氛就稍微有些凝滞。

只要带些脑子,大家基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