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管一边给她剥花生,一边问她,“那位赵世子,您是想让他吃口泥,还是吃些皮肉苦?”她顿了顿,皱眉,“夫人交代了,断子绝孙腿,不成。”
时槐险些被花生呛到。
这属实是让她有些没有发挥空间了。
她幽幽看着还在气愤的赵山,想了想,冷哼一声,”我不管,我就是很讨厌他。”她眼珠一转,看向彤管,“哼。”
彤管若有所思,“奴婢懂了。”
时槐;“。”
很好,她的糊弄文学再一次起效了。
话音一落,彤管翻身下马,从劲瘦的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劲直走向赵山。时槐一个人坐在马背上,她虽然学过骑马,但是一贯懒得动弹,马术算得上极其极其敷衍。
偏偏这匹马……它似乎很喜欢彤管,老想往前蹿。
时槐握着缰绳,整个人一会儿东晃一会儿往西晃,想干脆趴上去抱着马脖子吧,但又觉得不太体面。但这么挣扎着,也实在心累,时槐气得都想揍这马一顿。
马像是感知到她的想法,往东一冲——
时槐大惊,连忙去拉缰绳,却已经来不及了。
繁茂葳蕤的桃花树上金光一闪,一颗金丸干脆利落地打在马肩上,打断了马匹的动作,时槐往前一趴抱住马脖子,总算没给甩下去。
树上轻笑一声,又一颗金丸落在马膝上。
一道极其悦耳的嗓音响起,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朗和意气风发,语调散漫,“小爷倒是头一次——”一双狭长的凤眸在花叶后显露出来,少年瞳仁乌黑,透着澄亮透彻的光彩,“见到你这么嚣张跋扈的小娘子。”
此时已经是暮春时节,花少叶浓。
少年一袭庭芜绿洒金锦袍,半倚半靠在高高的树干上,隐在树叶里确实不显眼。
时槐压根没料到还有个人藏在树上,狼狈回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少年腰系蹀躞,碧玉发扣拢起高马尾,勒着一条墨绿丝绳抹额,眉心一点朱砂痣绮丽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