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月拉住元怿的手, 这两年相处,经历种种,不知何时开始, 两人对彼此的情绪总能第一时间感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元怿看向她,轻轻叹了口气,继而握紧了她的手。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 来至近郊一处偏僻街巷,就见两个男子正推搡一个老人。“老东西放手!”老人旁边还跟着个小奶娃娃, 此时上前狠狠咬住其中一个男子的小腿,那男子吃痛抬脚就要踹过去时, 只觉膝间一麻,哀嚎一声栽倒在地。元怿又扔了块石头, 那男子再度痛呼捂住额头。唐翀走过去提起还在打老人那男子的衣领, 两个耳光直接扇了过去。“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 在这欺负老人孩子, 丢不丢人!”
那两名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蒙, 缓过劲来正想还手,唐翀哪里等的了他们,又是一人一个劈掌,直接将二人砍倒在地。
元怿走过去扶起老人,方才那咬人的小孩也跟着爬起来,扑到老人身前,“翁翁,疼吗?”
“翁翁没事,乖。”老人将孩子搂紧,又对元怿阮舒月下拜:“多谢公子相救。”
“路见不平自当管,老人家不必客气。”元怿看向他怀里的小娃,那孩子此时也同样望向她。“谢谢大哥哥。”奶糯糯的声音,却透着股倔强劲儿。
元怿不由多看了这孩子几眼,不知为何,莫名对这陌生的小娃有股子亲切感。从怀中取出几吊钱塞到老人手里,刚才她看到地上掉落的药包,想来老人应是出来买药遇上了打劫的无赖。
“公子这!这怎么行,已经很麻烦您了。”
“老人家您收下吧,世道乱,都不容易,孩子还这样小。”
这话说的无奈,老人眼圈泛起红,颤着手接过钱再去拜谢,元怿赶紧拦着他。“老人家,折煞小辈了。”
那俩无赖已经被唐翀收拾一顿打跑,阮舒月将地上没被泥水沾染的两包药拾起,老人家接过,看了看身后散在泥里的饼心疼的还要去捡。
“老人家。”阮舒月拦道,想到城外饿死的流民她又说不出脏了便不要的话。元怿走过去,将那几个饼拾起,剥掉外层被沾染的饼皮,“老人家,这些饼就当卖给我吧,我们正好要去赶路,辛苦您再买些新的去。”
老人定定看了会元怿,似乎有些出神。
“老人家?”
“公子,您,您是好人啊。”
路上这一插曲很快过去,只是辞别那一老一小时,元怿回头又看了眼他们,雪化湿滑泥泞难行,老人已无力抱起小童,那小童便紧紧抓着老人的手,刚及膝盖的身量,却想着用自己的身子撑着老人。元怿心里一阵酸楚,就在这时,那小娃忽然回过头,见她还在望着自己,继而冲她甜甜一笑。
“你喜欢孩子?”
阮舒月在旁瞧着,以前并没有发现元怿对孩子有什么上心。元怿愣怔着眨眨眼睛,又回头看了一眼一老一小离去的方向。“这孩子……”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迎面对上阮舒月的目光,“感觉不太一样。”
阮舒月好奇地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是乖巧一些。”
唐翀:“公子,咱们走吧?”
元怿掰下一半饼,剩下的递给唐翀。“别浪费。”
“诶?”唐翀看看饼,又看看已经吃上的元怿,不是,公子我不饿啊?
近郊农场主事的一直都是邱本玄,只不过最近粮行事多,又赶上和洪明昭意见相左,他才赶去那边处理。如今农场已然步入正轨,只余一个心腹的刘管事看着。
地下兵厂建所隐蔽,几人从马厩密道而入,周边林场都有专人以耕种为由暗中把守,任何无关之人都无法靠近。从马厩出来,元怿拍拍身上尘土,雍州地下兵厂相对要小一些,毕竟靠近京都不敢太大动作,他们的主要据点还是在并州。
“老人家?”几人刚从马厩出来,迎头便遇上不久前街上那对祖孙。
刘管事望了眼那一老一小,指道:“爷认识?这是看马厩的沈老翁。”
“今日在街上遇到了。”
“公子您这是?”沈老翁见着她们亦是一愣,就听元怿道:“来看看马,想着挑几匹回去。”
“公子我可以带您看看,您是要运货物还是出远门?不同马有不同的用处。”老人家很是上心,似乎很想要帮她们选马。此时天寒,元怿见着那小娃缩着手乖乖立在老人身旁,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
“不急,老人家先进去吧,天寒。”
“公子,要不进来喝点茶水歇一歇。”
刘管事此时开口:“公子我带去前堂休息就好,沈老翁,快去给你女儿煎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