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脸面葬在我母亲的身边。
而那时候的金妈妈,也日渐老迈了,我与她相依为命,节衣缩食的用着我们当年带出来的盘缠,她在小院里种了些菜,又替人做做针线贴补家用,我在小村镇的学堂里读读书,闲暇了,她便给我大抵讲一讲我母亲的旧事,每逢说起,都止不住的叹息,要湿了眼眶。
而那时的我,知道的却比她还多。
比如——
祖父设局冤枉我母亲与三叔有染,逼着三叔辞官远走,又拿我母亲的性命做要挟,让父亲主动上书朝廷让出了侯府的爵位,但他最终却未曾守诺,他看不惯我母亲,也容不下我母亲,就叫人趁夜潜入她屋子将她吊死了。
顺手……
也抢夺了她所有的财产与嫁妆。
这些,都是那日父亲与他争执时,我站在他书房门口听见的。
父亲被他逼到崩溃,也走投无路,可他也到底太懦弱太无能了,无力扭转局面就带着我离京躲避,得过且过的熬完了他那半生。
而我……
约莫也与他一样的无能和懦弱吧,心里也不是不恨,却只得安居一隅,苟延残喘的就混个活命罢了。
再后来,我十二岁那年,金妈妈因为一场大病也去了。
那个时候,正值天下大乱,大觐的朝中宁王与瑞王两兄弟争夺皇位,斗得乌眼鸡一般,老皇帝则是重病在床,无能为力。
四面边境不稳,强敌环伺,整个天下一片动荡,人心惶惶。
就是那时候,我一个人无处可去,又辗转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