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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祁长歌是当真不觉得自己的门第在喻家面前有什么值得好吹嘘的。

“不是的。”云芷连忙否认。

祁长歌越发不解:“那是为什么?你孤身一人,在京也无亲人了。”

云芷道:“就是因为奴婢曾经一人千难万苦逃难至此,实在是吃够了颠沛流离的苦。小姐,奴婢八岁上就开始伺候您了,这么些年,自然也是不舍与您分开的,可……”

她说着,便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奴婢当年逃难,跟着相邻,几次险些死在路上,实在是怕了。现在好不容易在府上得了安身之所,我害怕……再不敢长途跋涉去远行了。”

这话,她说的情真意切,唯恐祁长歌不信。

祁长歌看着她眼泪蒙蒙的一张脸,倒是没从她这番说辞当中找出破绽。

可——

这是这些年她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丫头了!

七八年的主仆情分,到了她即将远嫁最是伤感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云芷却拒绝跟她走,她心里自然不可能太高兴。

她默了一时,最后却也没勉强:“你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吧,一会儿我去跟姨娘说一声就是,叫她另外挑人顶上你的缺。”

云芷心下暂且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给她重重磕了三个头,又道:“多谢小姐体谅,奴婢感恩戴德。将来……等小姐和姑爷再回了京城,奴婢绝无二话,一定当牛做马,再去伺候小姐。”

祁长歌心情不大好,这话听听也便算了。

她扯了扯嘴角,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刚要起身去路姨娘那,云芷却又膝行抓住了她的裙摆:“小姐,您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咱们姨娘又向来只喜清净,以后院子里也没那么多活儿了,您能不能替奴婢去大小姐跟前讨个人情,将奴婢差去春雨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