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听江瑢予无甚情绪地问:“为什么想去北越?”

沈韫头也不抬回道:“微臣想要建功立业,能上战场是每个武将的荣耀。”

江瑢予看着他,没有立即答话。只是手指无意识地轻点桌面,暴露了帝王此刻说不出来的烦躁,然而沈韫从始至终都不曾抬眸看他一眼。

少顷,他才出声继续问:“朕已阅过前往战场的将军名单,人数已经够了,你还是要去吗?”

沈韫坚持道:“是。”

江瑢予面无表情:“好。”

这一次,他未有拒绝,也没有立场拒绝,他给过沈韫反悔机会,沈韫如果不想去他随时都可以回来,但青年明显是铁了心的,即使他根本不需要这一笔无足轻重的战功来为他煊赫的功勋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陛下。”沈韫谢过恩典,行礼退下。

他走后,江瑢予无力靠上身后软椅,忽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累,他感觉到有什么一直以来的东西正在剥离而去,那仿佛是他本身的一部分,一经流失就让人空洞不已。

沈韫在躲着他。

他竟然开始躲他。

江瑢予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沈韫从小到大从来都只会想方设法地粘着他,恨不得去哪里都要挂在他身上,一刻也不能撕下来,现在却竟然开始躲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