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仅是款待犒劳,同知又是如何发现银饷变成了石块呢,同知还是没回答朕的问题啊。”江瑢予轻轻笑着,那笑声有如银铃般清越,可落在徐临海耳里,却宛如催命丧钟。

“……臣……臣……”徐临海抖抖索索颤颤巍巍。

“同知不着急,慢慢想,或许能想起银饷调换的线索呢。”江瑢予十分宽容,可这宽容落在徐临海身上,那就是无法推脱的沉重压力。

“近来蚊虫甚多,微臣家中又养有不少绿植,招虫蛇,下人不懂事,府里府外洒了不少硫磺,臣担心银饷变质,这才开箱查看。”话音未落,反倒是额头上的冷汗先一步滑落。

紧接着响起江瑢予愈加清越的笑声。

“同知怎的这么紧张,朕不过例行询问罢了,看这天气给同给热的。”江瑢予半边身体都靠进了宣软坐榻,“高福,还不叫人给同知端茶!”

江瑢予将高福斥了一顿,徐临海全程噤若寒蝉,就连接过茶盏的那只手都在发着抖。

一杯茶囫囵进了肚子,是苦涩还是甘甜半点没尝出来,徐临海端着杯子茫然无助,身旁侍女又给他续上,徐临海如饥似渴地硬是喝完了一大罐茶,就在他连大腿都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时,江瑢予终于开口说话了。

“同知这茶也喝了,事情该办的也得办,”江瑢予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下巴微抬,他看所有人都是这种略微俯视的姿态,“毕竟这银饷啊,是在同知的府上发现的。”

“……是是!”徐临海慌忙站起,登时又要下跪,却被高福一把摁住了,高福好心提醒他,“陛下要休息了。”

“是是,陛下,微臣告退。”徐临海踉跄退下。

江瑢予眼底的笑意缓缓淡去,他修长冷白的手指转着描金梅瓷茶盏,盏中微光浮映在他乌黑的瞳底。少顷,他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