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慈磕头道:“是。可是下官还是受了蒙蔽。”
夏翊清摆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便好。”
陆恩慈道:“今日朝堂之上下官这般行事,已然做出错事。下官知道冯相公与平宁侯不会与下官计较,但……但下官心中有愧,不敢再忝为兵部侍郎,请四大王将我贬斥出京。”
夏翊清略思索片刻,说道:“我以何理由贬你出京?”
“下官说错了话。”
“你那话说得无关痛痒,甚至更可以说是直言疑虑,我若因此将你贬斥,百官不会说你如何,只会说我这个辅政亲王容不得旁人说话,你又置我于何地?”
“下官……下官知错!”
夏翊清笑笑,缓和了语气,道:“文善同我说过,你于庶务非常精通,却唯独不善与人交往,太过耿直,且心思单纯,不懂是非利害,言语之间得罪同僚而不知。我想你这般性子,大概与你兄长有几分相像罢。只是……你家不必再出台谏官了,我另有差遣给你。军作院独立之后,尚缺领事之人,如今是文善兼领,但总归不是长久计。前些时日我已同吏部议过,也报请天家和太后准允,勾当军作院差遣,以正四品上朝官充。你如今从三品,正是合适。只是勾当军作院为专职差遣,不兼领,不入两府,你若去了,便只专心领军械制造及未来军商合作之事,虽是重臣,却不能拜相。当然,若你不愿,我便还留你在兵部,落参知政事,任崇政殿说书,专职为天家讲学。你可以自己选,不必立时决定。”
陆恩慈面露喜色,立刻就说:“下官愿去军作院,臣才疏学浅,与图纸机括打交道好!下官愿意!”
夏翊清笑笑:“你做事稳妥,以后军作院交给你我也放心。今儿这朝会惊心动魄,你也累了,回去歇着罢。”
“下官遵旨。”
身世波澜至此落下。
是夜,平宁侯府,颠鸾倒凤畅快,山盟海誓入耳,喘吁吁两番云雨罢,意绵绵离别愁思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