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许琛仿佛突然惊醒一般将身体坐直,再三确认夏翊清并没有醒来之后,慌张地离开了寝殿。
许琛走后不久,即墨允到了郡王府,他照例直入寝殿,却发现夏翊清已经入睡,而且对他的到来丝毫没有反应。即墨允走到床前仔细看了一下,确认他只是熟睡之后便闪身离开了。
但是即墨允却并没有离开王府,而是落到了西侧的幽园,他看过一圈,直接走入了西厢房中,正在西厢房中休息的张培见到即墨允立刻起身行礼。
即墨允坐在了椅子上,问道:大王怎么回事?怎的这么早就睡了?是病了吗?”
张培回话说:“今儿平宁伯和大王在仁园那边说了许久的话,到晚间才从仁园出来,大王情绪不好,平宁伯又陪着在寝殿待了一会儿,等大王睡下了才离开的。”
“说什么了?”即墨允问。
张培:“不知。”
“你还真是……!”即墨允一时语滞,许久才想出词来,“你还真是个忠仆啊!”
“院首和大王都是我的主子,就别叫我为难了。”张培恭敬地说。
即墨允无奈:“你说说大致情况。”
张培犹豫半晌,说:“大王在屋里哭了很久,平宁伯一直在安慰。从仁园出来时候大王脸色很差,平宁伯衣衫湿了一大片。”
这么多年来即墨允从来没见过夏翊清哭。年幼时遇到刺客,他没哭;学轻功时候的负重练习,多少次摔倒又爬起来,他没有哭过;眼见父子手足相残,他有过短暂的失落和慌乱,但也没有哭过。被冤枉、被陷害、受伤、病痛,这些都没有让夏翊清落过泪。
即墨允有时都会忘记如今的夏翊清正是情感充沛的年纪。如今听得他不仅哭了,还哭了许久,竟是突然松了口气,知道夏翊清是懂得发泄排解的。但旋即又有些担心,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波澜不惊的他痛哭,甚至哭湿了平宁伯的衣衫。
“我当初便是看上了你的嘴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即墨允看着张培,“我是真拿你没办法。”
“是院首宽厚,体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