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这话时眼睫扑簌簌地颤动,摆明了言不由衷。
瞧着对方那副子勉为其难又口是心非的样子,邬齐血压噌地一下涨到一百八,一棵含羞草在杜笑眼里都比自己重要。
大概是邬齐脸色实在吓人,杜笑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他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丛粉色的醡浆草,花瓣都叫他自己揉得七零八散了,被灼热的体温烘了许久,已经变得半死不活,模样十分凄惨。
大概自己也觉得送不出手,杜笑有点儿讪讪的,原本伸出来的手畏缩着往后躲。
在杜笑退缩到一半的时候,邬齐却忽然劈手将花夺了过来,他的脸还是绷得很紧,垂着眼睛打量掌心里的醡浆草,睫毛微微垂下来,用不符合冷冰冰神情的温柔动作轻轻将揉皱的花瓣抚得舒展开了。
他抬起头,微微扬了扬下巴,是一个示意杜笑继续的动作。
杜笑敏锐察觉到邬齐的心情有转好的趋势,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来的时候给、给你摘的。”杜笑解释道,他凑过身子来,悄悄打量了邬齐一眼,确定他没有露出反感或者不耐烦的模样,才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邬齐的手背,语气软绵绵的:“不要生、生气了,邬齐。”
邬齐不说高兴也不说不高兴,硬邦邦讲:“你是小狗吗?还乱蹭人。”
虽然语气还是显得生硬,但对比先前已经明显软化了许多,于是杜笑厚颜无耻地又蹭了蹭邬齐的手腕,得寸进尺地讲:“邬齐跟六月十七是、是不一样的。”
邬齐脸色还是不如何好看:“哪里不一样了?”
其实杜笑也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眼见着因为自己的沉默而导致由阴转晴的气氛逐渐晴开始转大暴雨,他急中生智,居然侧头亲了亲邬齐的手心:“别、别生气,我、我错了。”
他话音刚落,明显察觉脸颊下的躯体一僵,少年的耳朵立时烧得跟血一样红,不住地吸气,露出十分震撼又难以置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