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奶瓶捡起来，因为手边找不到纸巾，便直接用衣袖擦干净，放到莫一手里。

胳膊上传来的热量让莫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大衣挡风是一方面，比这更温暖的是衣服上带着的温度以及心底一种奇怪的情绪。

莫一看着手上的奶瓶，有些不确定地问：“这就是牛奶吗？”

曼绮柠轻轻点头，眼里的慈爱要溢出来了，并且对于莫一的身份也确定了一大半，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没见过奶的孩子真没几个。

莫一小心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她甜甜一笑，“谢谢妈妈。”红润的嘴巴旁嵌着两个小酒窝，弯成月牙的眼睛里盛着笑意与感激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依赖与亲密。

虽然莫山川现在还有些恍惚，而且小姑娘的身份他依然不是很确定，但他看着妻子和小姑娘对视的样子，忽然就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就像是觉得这样就够了，他不需要更多了。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妻子的身上，准备一会不管小姑娘是不是那个莫一，他都会带她买些厚衣服，安排后续的治疗与生活。

“那个就是请问，可以把脚稍微抬一抬吗？我保证不会跑。”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一家三口同时看去，然后跟一张灰扑扑的大脸对视了，大脸卑微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组合过这几个词，平时都是说“那个妞不错”“就是老子干的怎么样”“还请问，哈哈，老子这辈子都不会说这种孙子话”。

但刚刚他绞尽脑汁反复斟酌自己要说的话，可因为没有文化，想不出什么词，只能把自己以前嘲笑过的那些所谓的“酸词酸语”挑出来，生硬地组合在一起。

迟迟没有等到回应，他绝望地重新把脸怼到地上，十指抠地，试图挖坑逃避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