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时候,会认真辅导他读书写字,反复跟他说日后定要考上功名,扬眉吐气,然而意识混沌的时候就将所有抑郁不得志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抽打是常有的事,这般就好像是在鞭策父亲儿时的自己。
他小,反抗不了,那时还对父亲有着孺慕,渐渐的感到了排斥和害怕,以及厌恶,还有冷漠。
然而跟母亲说,母亲根本不曾理会,也只是责骂他不懂事,进而又开始骂父亲没用,哭诉娘家道落,否则她身为秀才女儿怎会嫁给一个穷秀才为妻。
宋廷舟天生聪慧,而慧极必伤,他小小年纪心思也很沉,很快就明白,父母原来不是外人所看到的那般恩爱。
他们只是一对不甘平凡的怨偶,然后努力维持那点虚荣心作祟的面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挺住傲骨。
宋廷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无法认同,甚至觉得,庸人自扰莫过如此,他从此以后就很少说话,沉默寡言起来。
所以他们两人都很般配,一个活在虚幻的未来,一个停留在幻想的过去,全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或许人之将死,母亲离世前那股“母爱”爆发出来,硬是拖着身体为他寻了个妻子。
当时宋廷舟只觉得荒谬,这份所谓的关爱,只是她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臆想罢了,所做的任何事,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他愿不愿意,这不是关爱,而是死前还要给他套上沉重枷锁,自以为是。
但是现在,宋廷舟有点庆幸母亲这个擅自的决定,枷锁有了解开的钥匙就不再是枷锁,而是珍贵之物。
“快点吃,这是我单独给你做的,别让两小的看见,待会就该闹了。”见他低着头发愣,黎宛弯腰贴近耳边,余光撇了眼屋内,“你吃完就去叫他们起床,都睡了一个下午,要是再继续睡,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鸭蛋也不是天天都能捡到,她第二次就捡到三个,已经很不错了,这鸭算是高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