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勉强能穿,要论好看的话,肯定说不上,李婶是会做,但宋廷舟不喜欢麻烦别人,况且妇女若是为外男做衣服,容易惹闲话,他总是要避嫌的。
黎宛看了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缝缝补补堪比乞丐装,若不是人长得极其好看,这般走出去,手中再拿个碗,或许还会有人可怜而投两个铜板。
想着想着把自己逗笑了,见宋廷舟疑惑眼神,黎宛也没解释,同时还有点心酸,“两个小的也一起拿来。”
宋廷舟点头,转身出去,很快就抱着几件干净衣服过来,都是缝缝补补过的,没有一件新衣。
除去外头牵绳挂的新洗衣裳,黎宛看了看,宋廷舟这般大的人了,还是个长相俊美的少年郎,拢共就三套衣服,最好的一套,还有两处补丁。
姐弟俩倒是多了两套,只是瞧着颜色,还有粗糙的剪裁缝制,肯定是用宋廷舟他以前的旧衣服改。
至于宋父和宋母的旧衣服,都已经收拾出来跟他们一起下葬了,并没有留下,穿逝者的衣服总归不讲究。
“你回房看书吧,这儿我来忙就行。”黎宛的房间不大,但朝阳,光线很好,只是宋廷舟这大块头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整片阴影投下来,她嫌弃得不行。
这越发熟稔语气,可听不出前几天还在暴躁骂人,宋廷舟眼底划过暗光,听出了赶人的意味,他似有若无的视线掠过黎宛脸蛋,她低着头,翻看衣服,已经在研究怎么补,宋廷舟轻轻嗯了声,离开屋内。
只是并没有去看书,而是心中将这段时间在码头听到的各个地方民情思考过一遍,动作不慢的拿起农具,往地里走。
家里三亩地,他还是很上心的,种出来的粮食虽然不多,但家里留下一点自己吃,剩下的拿出去卖,也能还债。
三亩地是良田,那肯定是集中在靠近村民的地方,宋廷舟过去到时,碰上了不少同村人,他们生疏打招呼。
宋廷舟走了,依旧能听见背后的议论声,无非就是各种讨论他家里的事,这点并不足以引起心中波澜,被说几句也不会掉块肉,他也管不住旁人的嘴巴。
田地里劳作的村民很多,他们忙着呢,并不会抽空去看有谁来了,只不过老宋家的良田,是和宋家的靠在一起,当初是成片,然后分家才等份的分成几块,然后抽签决定谁要那个地方。
靠近宋家那三亩地,是宋大伯一家,他身为长子,虽然很讨厌老三压榨他们,兄弟情闹得很僵,但是现在老三夫妻都不在了,他对这个亲侄子也上心几分。
现留在田里劳作的是宋大伯,还有宋大哥两人,其他人在另外田地,这里需要翻土松土,体力活,比较累。
见宋廷舟过来,他们互相打了招呼,瞥见宋廷舟脸上还有着淤青,宋大伯皱眉,想要问怎么回事,可又想到,要是五郎说了,他也没办法解决,这要怎么办。
给钱给粮是肯定不能的,家里婆娘凶得很,拿得很紧实,一毛不拔,就宋廷舟欠了三两钱,隔三差五的上门问要,他脸都羞得慌,可拦不住。
宋大哥却没有那么多心眼,他瞧见,就是大大咧咧问出来,“五郎,你的脸怎么回事,咋受伤了?”
宋大伯面色一僵,暗暗瞪了眼这脑子愚笨的长子,可话都说出来了收不回去,他也不能不跟着表态,“是啊,怎么搞的?”
宋廷舟几乎能猜到宋大伯心中所想,熟练的开始锄地,然后随意寻了个理由,“昨天去码头搬货,不小心磕碰到的,不碍事。”
“码头鱼龙混杂,是要小心些。”宋大伯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宋廷舟开口求帮助,那他要怎么拒绝。
毕竟他自认为对三房已经仁至义尽了,再帮,损害的就是大房利益,这可使不得。
眼见宋大哥还想出声,宋大伯连忙赶在之前说到,“老大,你去你二弟那边看看菜苗长得怎么样,他笨手笨脚的,别压断了。”
“哦好。”宋大哥没有多想,他扛起农具,扎着裤脚,踩上了田埂,就朝上而去。
宋廷舟知道他们在防备什么,他没有在意,受到的冷嘲热讽何其多,况且他们确实负债累累,害怕被沾上也正常。
宋大伯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瞧着宋廷舟一直在埋头翻地,他也就没有再出声,继续做自己的活。
专心做事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今天天气还算凉,太阳不大,况且也是趁着昨天下雨土湿了好翻地,等太阳出来后晒得半干,再过来敲碎平整挖坑,就能种了。
宋廷舟先前已经挖过一些了,剩下并不多,这次他就是挖到了中午就回去。
其他村民还在劳作,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送饭送水,他们休息时吃了,会再继续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