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割决心已下,如何能是世宗的斥责所能阻拦,冷笑道:“主上,您是我们大契丹的皇帝,却任由汉女操纵,要把我们契丹人的国变成汉人的国。我虽然曾经发誓效忠于你,但如今你背弃了我们的祖先和血统,已经不能成为君王了。”
世宗大怒,张口欲骂:“察割,你这无耻的东西……”
甄后知道此时多骂无益,正色道:“察割,没想到你堂堂契丹男儿,居然也口是心非。你与安端一样是反贼,只不过你看到安端失败了,假意与父亲断绝关系,投效主上,其实你一直想图谋不轨,是与不是?”
耶律察割被甄后一语挑破,素性也不再掩饰,冷笑:“怪不得人说,要杀,便要先杀你这汉婢。你太聪明了,你在兀欲身边多一天,我们迟早都要被你们清除。所以,我们死不如你们死。”
说着,便举刀向甄后砍去。世宗刚才跃起之时,已经拔出刀来,此时便挡了一挡。
甄后厉声尖叫:“快来人哪,察割谋逆了,察割弑君了!”
察割大怒,一声招呼,乱刀齐下。
王帐中的惨叫穿出黑暗,回荡在无尽的营帐中,显得格外凄厉,这叫声揭开了当晚谋逆屠杀的序幕。
此时百官俱已酒醉,虽然这叫声惊起几个侍从,但因为都宿于王帐附近,兵马皆在山下,无法救援。而察割早有预谋,伏下兵马,此时便挨个帐篷翻找过来,或杀或抓。
只有几个机警反应快的,带着宿醉不清的脑袋在少量亲兵掩护下,衣冠不整夺马而逃。
惕隐耶律屋质也是察割主要目标,但屋质素来警惕,见今晚人人喝得大醉,他反而没喝多少,就连睡下的时候,也不曾解衣放松,还是穿着外袍,听得尖叫之声立刻坐起,取了刀带着亲兵就往世宗王帐而去。
然则一眼望去,处处皆是察割兵马,只余少量世宗的亲兵还在与叛兵厮杀,他知情况不妙。再见察割提着刀,一身是血从王帐出来,察割心腹手下举着火把来回找人。
屋质也是三朝老臣,身历数次夺位之变,岂不知机,立刻带着亲兵趁着黑暗向着马厩方向而去。屋质一身紫袍却是明显,察割亲兵忙叫道:“抓住穿紫袍的那人,他便是屋质。”
屋质大急,趁着黑暗一路狂奔脱下紫袍,亲兵们忙又在撤退中剥了一件黑衣侍卫的衣服给他趁乱披上,借着夜幕抢到数匹马狂奔而去,与山下禁军兵马会合。
此时百官也被察割抓了大半,另一小半纵然逃下山去,家属却也俱落在察割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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