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鲛绡纱帐被格桑放下来,唐昭昭整个人缩在床榻里面,不肯将手腕伸出来。
郎中见过不肯喝药的病患,这辈子没见过不肯把脉的病患。
他提着药箱,站在一旁,看着兄妹俩隔着一层鲛绡纱帐相互喊话。
最终,唐烨和唐昭昭各退一步。
唐昭昭答应把脉,但是要其余所有人,都离开卧房。
唐烨隐约猜出些什么。
他隔着一层薄薄的鲛绡纱帐,深深看了眼唐昭昭,什么也没说,带着格桑等人离开卧房。
卧房安静下来。
郎中坐在提前准备好的凳子上,打开药箱,将脉枕和一方手帕拿出来。
开口道:“烦请姑娘将手伸出来。”
唐昭昭白嫩细腻的手腕露在鲛绡纱帐外面,放在脉诊上。
郎中正准备将小手帕搭在唐昭昭的皓腕上。
小姑娘又将另一只手伸出来。
跟变戏法一样,从手中变出一锭银子。
郎中愣了愣神,“姑娘这是做什么?”
唐昭昭糯声开口道:“你放心,本姑娘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话,需要大夫您同我哥哥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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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以后。
郎中拿着药箱,推开卧房的门。
唐烨急忙问道:“家妹身体如何?”
郎中嘴唇微动,将自己方才同唐昭昭对好的词,转述给唐烨:
“令妹舌苔薄白,脉浮紧,恶寒重,应是受了凉。”
“不过不打紧,待我给令妹开一副祛风散寒的药方子,公子按药方去药铺抓药。”
“小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唐烨谢过郎中,让管家将其送走。
他转身进了卧房。
卧房中,唐昭昭躺在床榻上捶胸顿足。
她连连叹气。
牧婉儿和大夫沆瀣一气,串通起来用腹中胎儿欺骗萧明璋,伤害裴君音。
唐昭昭对牧婉儿的这种做法分外不屑。
如今,她也到了串通郎中欺骗唐烨的地步了。
唐昭昭仰天长叹。
她终究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