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所以敢这般,是因为不远处那四个负责看守他们的佃户,此时也正站的歪歪扭扭地凑在一起大声说话。
在大户人家里当差管事过的他们一眼就看出这只是个放管的农庄,管理并不严格,管事管的很松,或者很好说话,所以他们也放松了些许。
倒也没有太过放肆,毕竟要是因此被立了典型杀鸡儆猴,再送回东流牙行去,那可就完了。
在人群后不起眼的角落里,刘不旧用衣袖擦拭老者胡须上残留的血迹,
“老伯,你怎么了?怎得忽然就吐血了,吓了我一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要紧吧?”
老者满脸疲惫,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几不可闻,“没事。”
只是不管看起来还是听起来,这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刘不旧心中酸楚,他原是东桐郡守族弟的家生仆从,自小陪伴少爷长大的小厮,父亲是这家的大管家,以后他也会是管事、管家,自小就是这般准备着的。
谁知灾难突临,主家忽然获罪,落了个成年男子处斩,女眷充作营妓,其他人流放北境的寥落下场。
父亲自杀尽忠,他和母亲弟弟一同被发卖,辗转几次再寻不得。
他后因会记账被一小商人买走,渐渐地用他的眼光和能力帮着小商人一点点把生意做大,开了许多家店铺。
后来小商人渐渐自大自负,不听他的劝诫,行事张扬恣意,不考虑后果,囤积粮食高价出售,最后被灾民杀人抢粮。
东桐郡早已没有了活路,他只得跟着灾民继续向西去寻找生路。
逃荒路上他险些病饿而死,这老者救了他两次性命,后来二人结伴一起逃生,路上互相扶持,他早已将老者视作亲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卖身东流牙行时要求带上老者。
“老伯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主家看到我的能力,而后就想办法帮你请大夫。”
老者化名刘善,闻言眼神闪了闪,语气中满是叹息地说道,
“老头子我这是多年的老毛病,只怕是治不好了。
只是在死前,还想见见一位多年的好友,几年前我与他联系的时候,他就在这临渭郡的一个小镇上隐居。
也不知道,老头子我还能不能活到再见到他的那天。”
刘不旧心酸更甚,“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找到他,带他来见你!”
刘善一噎,他的本意是让刘不旧带他出去。
让刘不旧帮他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