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颜低下了头:“若你还有气未消,与我说清楚好了,我可以再诚恳地与你道歉。”
“你总是习惯这样,把所有错处揽在自己身上?”沈约只是抛出了一个冷静而疑惑的疑问。
“瘦猴冒犯你,本是他原先就想挑衅我,与你究竟做了什么无干。”
“或许他今日本来就是想寻我。”
“今夜也是我在屋外吹笛。或许,还是我先扰人清梦。”
他眉心深拢,又长长吸了一口气,情绪失控对他来说,实在少见。那双明亮透彻的双瞳,忽然只剩下安静,甚至是无奈:
“你是泥人捏的还是天生如此,没有脾气?”
第一次见他难得说那么多话。一个个问题抛来,让萧夕颜的脑海中嗡嗡不断。她看着他的面孔,第一次感到无从遁形。
好像他透过了她强撑的表皮,看透了她摇摇欲坠、举步维艰的灵魂。
连同她那习惯性容忍一切、习惯认错的脾性,可笑的自尊心——萧夕颜晃了晃神,一时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说的没错。
其实面对沈约的冷怒,她第一时间,内心何尝没有不易察觉的委屈。就像是茶后的余苦,一点点浮上心头。可当时面对对方的质问,还是反射一般道歉认错。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妥协,下意识的退让——她不喜争执。
在侯府之中,她也没有多少任性的资格。
头顶的音色忽然变得很轻缓,甚至还有些她几乎分辨不出的柔和:“想去哪就去哪,但是让付五跟着你。”
“若我无理,你也可以生气。”
沈约也说不出为什么,见她一副处处谨小慎微的模样,心中就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