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也很想要父亲的亲近,可得到的都是厌恶和冰冷漠视。

以前的他最常看见的就是先皇冰冷的仪仗,以及他冷漠的背影,那并肩而立的禁卫军就是矗立在他们之中不可逾越的天堑。

往往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都低沉,仿佛很难过,姜肆不知真假,却本能地觉得心疼,最后只能任由他抱着喊自己姒姒,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耳鬓厮磨,点滴到天明。

如今被隔在外面,姜肆心情微微复杂,但也没有那种卑微感。

她心里想的是,狗男人果然是会变的,明明是以前自己最讨厌的事情,多少年后终归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把人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所以说,二十年来改变的不仅是宫规,还有人。

姜肆有些不适应,却也还算过得去,她一向心大,活过来以后想的也是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更顺心一些、舒服一些,如今提起从前,也只是微微怀念,却不会伤感。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一声闷雷乍响,姜肆诧异抬眉。

几乎是一瞬间,瓢泼大雨骤然而至,眼前的视线都被白茫茫的雨帘遮住,树影微缩,只剩远处万佛塔模糊的影子。

留守的近卫见下了雨,已经朝着万佛塔撤退了。

姜肆在淋雨去万佛塔和安心窝在房间中犹豫了一下,下一秒,她提起身上的裙子塞在腰间,狂奔进了雨里。

第6章 第 6 章

万佛塔里。

雷声轰隆作响,塔内燃烧的蜡烛被刮进来的风雨吹灭了大半,周围半昏半暗,又被惨白的闪电一瞬照亮。